11第十一章运动会

给人起外号是不是亲近人的一种方式，至少对陈娴雅来是一次教训。同别人不同的是陈娴雅第一个外号是小学老师起的，陆陆续续地其他外号也跟着出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小学的生活美好是模糊了的镜子，痛苦是永存的疤痕。

侥幸的期待，未知的恐惧，暗藏的快感，无能的愤怒，可耻的后悔，永远的遗憾。

一个与自己相差40多岁的好赌父亲，另一个与自己相差三十多岁的思想顽固的母亲，最后与自己相差四岁的弟弟。来自大多数人都能想象的家庭，沟通的差距太大了吧。

陈娴雅一直在安慰自己至少还有书读，骗到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陈娴雅心里不怨恨是假的，不嫉妒是假的，不委屈也是假的。

如果没有和弟弟陈志东比较的话，内心也不会很酸。

有幸还是不幸，都是已经过去的了。现在只听陈母孔和心念叨外婆的腰越来越不好了。不知为什么，陈娴雅第一次有点想去看望外婆，在那个她极为讨厌可能往后余生都不再去的孔家村，一个七十多岁的黄白头发的老婆子，瘦骨嶙峋，牙齿也没有几颗，但总是找活干，看上去明明还很精神的。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出门都要拐杖扶着走了，心脏紧绷，陈娴雅很惭愧，不是不想去，实在有些没有脸。

陈娴雅心里有一个心病，很难受，裹紧棉被在想在这个说鸡飞狗跳也不为过，哦对了，没有鸡，那时候没有，也没有狗。她常用公鸡去形容母亲，狗自然而然就是我的父亲，鸡啄狗，狗咬鸡。可能连家里唯一的一只会抓老鼠的猫也看不下去一天都不能安宁的日子离家出走了，远离了这个物理支离破碎的家。

小小的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为了钱与穷，大打出手。昔日那把削肉为泥的菜刀身体被断了两半截，平日里还算谈笑风生的父亲猛然举起破旧的塑料板凳砸向母亲的头，当然孔和心自然不甘示弱捡起那半边菜刀划伤陈父陈森锐。

蓝色的碎片散在各个角落，三岁的弟弟被这场面吓到了，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传出了哭声。不敢相信疼爱自己的父母会互相扭打在一起。

当时陈娴雅还怪陈志东软弱，现在回想起来他不过才三岁，而七岁的她试图去阻止两个毫无理智可言的两个人时，她第一次感受到力量上的悬殊。

在互殴中还不忘语言上去辱骂对方，陈一手拽着孔和心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扇孔和心的脸。孔和心把农药喂向陈森锐的嘴，决心让他死于非命，这摆明火上浇油。

最终是不欢而散，家里一片狼藉。

比起别人叫孔和心为陈母，陈娴雅更希望别人叫她孔和心。孔和心会服软吗？陈娴雅不知道，但孔和心总是软硬兼施对她施展有弟弟是多么有好处的事情。

在陈娴雅十五岁的时候，独自在房间里看书时。孔和心拧不开门锁，直接拍门喊开门。陈娴雅藏好了那本书，再去开门。

孔和心“为什么锁门，整天搞得像个新娘那样。”

孔和心“也不知道出去玩，整天在家里像什么样！”

陈娴雅没有说什么安静地双腿盘膝而坐在床上，孔和心直接躺在陈娴雅的床上，自己开启了陈娴雅最烦的话题。

孔和心“你为什么总喜欢和弟弟争呢?你大他四岁就不能让让弟弟吗？”

陈娴雅用看似很平静的语气回答的，仔细地看看陈娴雅开始呼吸的起伏不定了。

陈娴雅“我只是维护自己作为女儿的权利而已。”

孔开心马上就回应。

孔和心“你有什么权利?想想是谁供你吃饭生活的。”

孔和心“还权利?呵，是谁供你上学读书的！学习那些那种东西。”

陈娴雅“不是我爸交的学费吗？每次你都用这样的话来问我不腻吗？”

陈娴雅总是忍不住反驳孔和心那番话，都这样了。心里紧绷感觉自己把不应该说的话说出来了，让自己感到懊悔。孔和心确实是因为我和陈志东才不工作，工作也是一些临时工。一点钱都挣不到钱，全部都用来补贴家用。

家里的家务，以前孔和心全部包揽，现在陈娴雅也要一起做，而弟弟不做让她自己感受到了有多么不公平。直接质问弟弟为什么不做家务，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后悔吗？答案是为什么后悔家务本来就不是女人的。

相反陈娴雅因为打破了这种不平衡的状态而感到高兴，但跟疼爱儿子的孔和心就不高兴了。不惜跟陈娴雅吵架了不知多少了，但每次陈志东不做家务。陈娴雅就会反复提醒这件事家务不是女人的事情。

但说出去的话，陈娴雅没有办法拉下脸去道歉。这副德行跟孔和心学得十成十了，心里唾弃自己。

孔和心“你爸爸不用养你们了吗？这不是应该的吗？还好意思说你爸爸在我爸那里骗了两万块钱去赌博，到现在都没有还呢？我爸爸死了时候就没有见他还钱。你生得像极了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

孔和心还好意思跟你弟争家务是谁做的，你做多点会吃亏莫?”

孔和心“反正你读书也不聪明，读完高中直接去工作吧。”

孔和心“剩得浪费这么多钱，看你这样子以后去到你婆家人家看了，都说我这个妈妈没有教好。”

孔和心“但别指望我会供你上大学。看看你现在都成绩一落千丈上课天天打瞌睡，你不丢脸我还嫌丢脸呢？你以为你那有两分钱就去赌博的父亲会供你上大学吗？”

孔和心“说出来都笑死我了。”

说到这陈娴雅知道她说的话没什么道理，但她让陈娴雅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但陈娴雅非常不喜欢孔和心的话。

陈娴雅“那你也不要指望我赚钱会供陈志东上学。”

这次孔和心怒了，陈娴雅心里无比清楚孔和心的双标。但她不会让步在陈志东这件事情上，永远不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