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踹飞。

总之拦路的人就统统打晕吧，这种事不用谁教你也明白。甚至你都不需要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把你的情报卖出去。因为港黑的人会把他们都杀死的，那种看到你脸和异能力还活着的家伙们会全部、死掉的吧。

你不杀人只是因为过不了内心残存良知的坎，完全不是正义那码事。只要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就算掘地三尺挖天补衣也和你无关。只要看不见，世界上就没有人死掉。

很愚蠢的想法吧。

你抬脚狠踢面前青年脏脾。那人似乎不明白你为什么居然在港黑的围堵下还活着，惊异瞪着双眼，因剧痛无力蜷缩在地面上、用破掉的嗓子发出“嗬嗬”气声。鞋尖抵着他大动脉，你扫视办公室一圈，最终拿走桌面上早已经签署完、不知为什么又被翻出来的文件。

“……这个……只有这个不行……”

男子徒劳伸手够文件，被你一脚踩住手背。鞋底传来的异样筋膜骨骼感令你稍稍有些感到恶心。

但你俯身对他笑:

“再见啦。”

从高层窗户跳出去的刹那，枪声陡然响起。血液被突兀的喷溅在里侧洁净玻璃上。

是鲜红的。

——————

这个男的叫什么来着。忘了。在你还在之前那个组织时就与你的前首领有来往了。

纸张随空气流动哗啦哗啦直响，你在脚下垫了几个空气板作为缓冲，一点点从23楼跳下来，直到二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外停住。撬开窗沿，你翻身进去，把文件塞进一早准备好的公文包，趁着下班时间的密集人流自大楼坦坦荡荡走出，甚至还和门卫打了声招呼。

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你拿出文件，把公文包不小心扔进绵延不绝的横滨海里，就像是失手掉落一样。周围人为你的倒霉境遇惋惜，你捶胸顿足，失落的远离人群。直至绝对安全的小巷里，你才开始细细的端详起文件来。

这也不是有用东西，只是之前组织偷取军火的计划书，你想着或许会有什么有用东西才要过来的。随意翻一翻，大体上是计划，两方的谦辞和什么祝贺行动圆满完成之类的文字。本来想扔掉，你却突然注意到什么。

……这份文件上，为什么所有数字都被圈起来了呢。

——

你回到港黑大楼的时候去太宰治办公室溜达了一圈，他却很寻常的不在，这就省去了当面报告的烦恼。你转身，从另一侧偏僻的楼梯下去，踩在带彩色玻璃影子的漂亮走廊上，猝然碰上一身煞气的中原中也。

青年一身血，把骨节捏的吱呀作响。明亮的蓝眼睛里像是淬了火，他质问你:

“太宰那混蛋是不是不在？！”

你吓一跳，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好点点头。

中原中也看你这样反倒稍微收一些煞气了。他轻轻吐一口气，伸手拿你手里的文件翻翻。发现是有关军火的事，扬了眉眼夸奖你:

“不错啊，刚来第二天就有活干了。”

你低眉顺眼，装出一副好好打工人样子:

“能被看重是我的荣幸。只是有个稍微好用一点的异能而已，中原先生。”

他笑一声，摘掉染血手套拍拍你头:

“叫我中也就行。好好干，等这事结了我会把你要过来。”

像是踩了电门一样的茅塞顿开感，你因为中原中也这一句话突然明白了什么。

——

“所以说我现在还不是太宰先生手下的、啊。”

“……”

“——他妈的混蛋太宰！！！”

——

被蒙了。

或许是怕你逃跑所以先给你定义了一个下属的职位？真高啊，太宰治。这样的话只要你参与这场调查，就会被人知道有人在调查这件事，进而知道你没有死、并且还归顺于港黑了。

好气。

中原中也气冲冲的走了，一看就是干活的时候被太宰下了绊子。你也有点气冲冲的大踏步离开漂亮彩色走廊。在踏碎那些梦幻的彩色影子时，你在黑暗阴影中透过绮丽玻璃窥视外面的天空，幻视出之前组织墙壁上那副巨大的伊甸园壁画，赤身的亚当和夏娃，毒蛇和苹果——

——是《圣经》。

秘密就藏在《圣经》里，文件里那些被圈起来的数字指的是《圣经》内部篇章和行数所对应的单词，接下来只要寻找就够了。

——

“喂。你还算信徒吗。”你趴在桌子上，“没有信徒会那样翻神明传记的。”

高高在上的男人自不断翻找中抬起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是信仰的浪漫，小鬼。”

“呕。”

——

是这样、这样啊。

你孤身一人，在漫无边际的彩色黑暗中大笑到干呕。

虽然说着是你在斟酌之后选择了之前的组织，但是也是那个男人率先把你捡了回去。教你谋略剑术和人心，你是他最锋利的剑，是他最棒的牌。

他用生命赌一个你未来无限的可能性，他知道你只要会活下来不管经历什么都会好奇的找计划书看看，他亲自来告诉你如何摧毁即将建成的大教堂。

被玩弄在掌心的一直只有你一个。你不是执棋手，是棋子。

——

「What disappears did not disappear, what remains might not be what remains.」

……被耍了，从一开始就被耍了。

你给太宰治打了电话，那边乱糟糟一团，打架声吵闹声都有。过了一会才听到比较清晰的人声。

“这里是太宰，让我看看——居然是檀君！怎么会来找我？”

“你们港口黑手党丢东西都不多找找的吗。”

“……什么？”

“地点是港口黑手党军火库，需要你去揭下那块含有异能的隐形布。幕后是他在指使——三岛由纪夫，前两天死掉那个。”

那边哼笑两声:

“勉强算过关，姑且认可你作为我手下了——”

“顺便一提，我之后要去中也先生那里做事。”

“诶！明明办公室都给檀君留好地方了，怎么这样！！”

“……我才不去啊！！”

——

「Pandora's Box」

……一会就和首领说吧。

——

「Pandora's Box」

聪明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