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弓身坐在沙发上,支着两条长腿,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摸着耳钉。
听见秦究的话,他抬了一下眼皮,冷冷的目光从对方脸上一扫而过,又垂了回去。
不解释、不反省、不搭理。这态度,显然是最难搞的那种刺头。
秦究吊儿郎当地靠着椅背,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身体微微前倾,表情也严肃了不少:“你之前是不是认识云笙?”
“我妹妹,”提到云笙,他才开始有了些生气,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亲的。”
游惑漫不经心地看了秦究一眼,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什么。
154一进他们老大办公室,就感到了一阵窒息,活像到了政教处。
“您找我?”有考生在场,154表情更正经了,说话都带上了敬称。
他身后的云笙就没有了这些顾虑,她披着湿漉漉的淡金色长发,慢步走到沙发旁,把自己缩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秦究看向她。
云笙在沙发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戏谑地看向两人:“来看看你们谁能整死谁。”
“第二次违规,处罚是什么?”没理这个小作精,秦究缓缓转着手里的笔,看向154,“一阵子没来,我记不大清了。”
看着木着脸沉默的154,云笙嗤笑一声瞟了一眼坐着的两个大爷:“除了关禁闭,你还处罚过别的?”
秦究:“……”
游惑的手指停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他表情依然很冷,除了困恹恹的懒,看不出任何情绪,但154就觉得他满含嘲讽。
可能基因里带的吧。
也可能他们老大就容易吸引这种目光。
可能是明白了某人的想法,云笙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加罚是违规的。”
秦究手腕上的红光配合地闪了几下。
他垂了一下眼,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那道忽闪的亮光紧跟着暗了下去。
再抬眼的时候,他的目光跟游惑对上了。
“只有桌子椅子的禁闭室有点无聊。”他看着游惑,话却是对另外两个监考官说的,好像在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好意见。
154点头:“确实。”
云笙诚恳建议:“哥你可以去扮个鬼,效果应该不错。”
秦究:“……”
游惑:“……”
说不清楚是对“秦究办鬼”这件事感到更晦气一点还是“云笙管秦究叫哥”这件事更令人糟心。
云笙笑起来:“玩笑而已,别当真。”
她打了一个哈欠,慢腾腾地站起身:“你们继续,我去睡个美容觉。”
打不起来就行,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等到秦究打发154把游惑丢去清理秃头的禁闭室后,他敲响了云笙的房门。
“请进。”
云笙半倚着床头,睡眼朦胧,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声音软软的:“哥哥?”
秦究眼神暗了暗。
“头发没干就敢睡,也不怕头疼。”他声音严肃,却动作轻柔的给她吹头。
云笙坐到秦究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可是,哥哥,笙笙好困。”
昨晚才带了一场考试,今天系统发神经又把她拉进来了。早早地就想睡了,又怕秦究和考生打起来受罚,才强打起精神去盯着他们。
等头发吹完,云笙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秦究轻轻地把云笙抱到了床上,帮她整理好额前碎发,又给她掖好了被子,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无声说了一句:“好梦。”
离开房间前还不忘为她调好房间暗度。
.
云笙做了好多梦,她甚至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那是她失去的记忆吗?她努力地想抓住,却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它们从指间溜走。
“不要!”云笙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这里是,监考处?
脸颊处微凉,她伸手摸了摸,手中一片湿润。
自己这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