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は、私の世界の中心で、ずっと輝いている。」

房间里，刚刚经历过一番温存的气息还未完全散去，但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一种无声的、迫近的沉重。

宋宇辰回国的航班就在两天后，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剑。

他侧躺着，手臂环着王倚悦的腰，脸埋在她后颈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近乎耍赖的依赖：

宋宇辰我不想走。

王倚悦背对着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宋宇辰要不……

宋宇辰抬起头，撑起身子，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冲动：

宋宇辰我来日本吧？我回去就跟所里说，申请调来东京分部！以我现在的成绩，不是没可能……

王倚悦然后呢？

王倚悦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打断了他充满热血的话。她的眼神很清醒，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怜悯：

王倚悦你了解东京分部是做什么的吗？主要处理日企对华投资，跟你现在做的金融纠纷，核心业务一样吗？

王倚悦你刚在国内打出名气，正是往上走的时候，跑到这里来，从头开始？

她一连串的问题，像冰水一样浇在宋宇辰头上。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王倚悦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他职业规划的软肋上。

他来日本这三个月，看似风光，但根基和未来，确实都在国内，在大连。

宋宇辰那……你跟我回东北？

宋宇辰换了个方向，语气带着最后的希冀，甚至有点卑微：

宋宇辰你的能力，在国内找个更好的动漫公司也不难啊！回老家，行吗？

王倚悦看着他，年轻人眼中的光亮得让她心疼，也让她感到无力。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

王倚悦宇辰，我在日本五年了。从学校，到公司，再到做到课长。

王倚悦这里的一切，是我的立身之本。我没办法像你一样，有勇气随时换个战场重新开始。

她顿了顿，说出了最残酷的现实：

王倚悦而且，我们谁又能保证，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经营多年的一切之后，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一定能抵过未来所有的不确定和柴米油盐？

王倚悦万一……万一我们失败了，到时候，我们手里还剩下什么？

宋宇辰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失败”这个可能性。在他的认知里，喜欢就要在一起，有困难就克服，他的世界里充满了“可能”。而王倚悦的话，将他拉回了成年人必须面对的，充满“代价”和“风险”的现实。

宋宇辰所以……就因为我们在两个国家，都有‘很好’的工作，我们就只能算了？

宋宇辰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被现实击败的茫然和愤怒：

宋宇辰我们这算什么？

王倚悦我不知道这算什么。

王倚悦重新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塌了下去，显出一种深深的疲惫。

王倚悦我只知道，让任何一方牺牲事业，都是不公平的，也是不理智的。那样的牺牲，太沉重了，我们……都背负不起。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刚才的温存荡然无存，只剩下横亘在两人之间，冰冷而坚硬的现实——地图上那短短的距离，此刻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宋宇辰不再说话，他只是重新躺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王倚悦，手臂收得很紧，仿佛想用尽全身力气把这一刻留住，或者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起带走。

王倚悦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心跳，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无声地滑落，迅速洇湿了枕头。

他们彼此相爱，也彼此拥有引以为傲的事业。这本该是爱情最理想的样子，此刻却成了将他们推向分离的最大力量。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在它面前，所有炽热的爱恋和不舍，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

未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他们能抓住的，似乎只有这倒数计时的，最后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