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暗之眼 哈利波特

塞尔闭着眼睛，漂浮在意识的深海中，他蜷缩成一团，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他只觉得如此温暖，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只要这样睡下去就好了，什么也不必思考，也不必烦恼……

“塞尔……”有人在黑暗里轻声地呼喊。

真烦！是谁家的孩子在吵？

“塞尔。”那孩子又喊。

真烦真烦真烦！不要来打扰我的好梦！

“塞尔•霍拉斯……”孩子低声说，声音渐渐远去。

塞尔忽然有点不忍心，那个渐渐远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孤单，让他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那么的孤独，一个人沿着墙角，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前路何在。

他精神一振，翻身坐了起来。

塞尔发现自己坐在阳光中，身下是花瓣一样的云朵，周围是碧蓝的天空。他面前站着一个男孩，他有一张和塞尔一模一样的脸。可他的身体满是裂痕，好像一只被人打碎又拼起来的瓷器。

“初次见面，塞尔•霍拉斯。”那男孩对塞尔伸出一只手，“你醒了。”

“你是谁？”塞尔吃惊的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抬起胳膊，握住了男孩伸出的手。

“我是谁不重要，”男孩拉着他的手，扭头看向身后的流云，云后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他挥挥手，流云散开，藏在云后的东西露出了真面目：一颗漆黑的球体悬浮在空中，表面刻着的森严古奥的红色花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塞尔屏住了呼吸，摆出了戒备的姿势。本能告诉他，这就是那个无数次蛊惑他的，黑暗的本源。

眼球忽然震动了一下，红色的花纹旋转了起来，塞尔的耳边瞬间便响起暴风海啸般的巨声，重压从天而降，几乎要把他压垮。那是一种令人震撼的威严，如同神降临在世间，只需一个呼吸就能把人摧毁！

塞尔浑身颤抖的捂住耳朵，忍不住想要跪拜。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重压立刻减轻了。“不要被它蛊惑，只要你足够坚强，它便不能拒绝你的意志。”

塞尔回过神来，眨眨眼睛，看向手的主人，男孩神色平静的看着黑色的球体，缓缓开口：“这东西叫做深渊（Abyss），在魔界，我们魔法师称其为黑暗之眼。你可以把它看做一个蕴含了无尽生命与能量的源泉。一直以来就是它在给你提供魔力，无论是战斗时给你力量，还是受伤时治愈你。哪怕你死了，它也会让你复活。”

“可它让我杀人……！”塞尔回忆起自己对罗夫的攻击，打了个寒噤。

“是的，黑暗之眼有自己的意识，它会鼓动宿主行杀戮，让他们陷入疯狂，从而控制宿主的意志。有很多人因为它而丧命，有些人被它控制，在它的意志下杀人；有些则直接被它杀死。”男孩轻轻的说着残酷的话，听不出语气有什么变化。“现在它属于你了。”

“我……我不要！”塞尔恐惧的向后退去，但男孩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他挣脱不了。

“放开我！我……我不要杀人！我不要和这种邪恶的东西扯上关系！”塞尔大叫起来。

男孩扭头，冲他露出一个的疲惫笑容：“来不及了……它早已和这具身体融合在一起，你如果不鼓起勇气接受它，就会反过来被它控制住。”他把双手搭在塞尔颤抖的肩膀上，认真的盯着塞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不要怕，你一定做的到。”

塞尔愣愣的看着那对红色的瞳孔，说不出话。

“是你，你果然没有消失。”红色的花纹停止了旋转，黑漆漆的球体上传来了一个声音，“没想到已经死去的灵魂还会成为妨碍。”

“嗯，我没有死，”男孩背对着黑暗之眼，并不转头，“我活着，是为了那些被你杀死的人。”

“生与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是神明的棋子罢了，你是棋子，我也是。”男孩的语气平静，塞尔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种悲哀，“黑暗之眼，这个孩子的心灵是这样明亮美丽的天空，你和你的小宠物是夺不走他的心的。”

塞尔忽然发现，男孩脸颊上落下了一块碎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裂开了，男孩整个人都在一片片的剥落，碎片落下，化作光点消失了。

“我的时间快到了，”男孩悲伤的笑笑，“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塞尔。记住我的话。”

他忽然用力的抱住塞尔，塞尔下意识的回抱，怀里却空无一物。他抬起头，看着掌心里闪烁着的微光。

天空阴沉下来，雷鸣大作，所有的白云都变成黑色，整个空间都被黑暗侵染，只剩塞尔一个人沉默地面对着黑暗之眼。那漆黑的球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刀剑齐鸣，又像神祗呼喝。

塞尔却没有再后退，他看着黑暗之眼，脑海里回响着男孩最后在他耳边说的话。

“记住，这世界上的力量与权柄，本来就是唾手可得的，但是只有足够坚强的人才有伸手的勇气！”

“不堕深渊，难知是灾厄还是奇迹！”

黑暗之眼已经化成了一圈黑暗的漩涡，好像要吞噬一切， 冲着塞尔飞来！一路上，它把云彩、雷霆乃至空间都吞入腹中，现在它就要把这个渺小的人类也一并碾碎！

塞尔却伸出手，向着漩涡的中心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