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宋竹桑

牧楚楠用完羹粥又端来一碗药，说：“主子这几个月在外奔波，前几日有了消息宋郎中就给开了调理身子的药，刚刚叫人煎好晾凉。”

“宋竹桑倒是动作够快。”牧楚楠一口喝干了药。

她自小习武，在总督府时，为了少生事端，牧平野遍寻名医，求得了一张能控制体形却不伤身体的方子，这方子就出自梓州宋氏家主宋祝仁之手，后来牧平野就将宋家请到了西北军中，宋竹桑是宋祝仁的小儿子，在家中行三。当年和宋祝仁一同来了西北。宋祝仁来西北之前将宋家交给了自己的长子宋竹桥，宋祝仁带着自己的小儿子来到了聿州。牧楚楠没有兄弟姐妹，比她大一岁的宋竹桑就成了她唯一的玩伴。宋竹桑跟着她一起习武，又和宋祝仁修习医术。武功虽比不上天赋极高的牧楚楠，但保得自己全身而退的功夫还是有的。此外，他自幼也练就了极高的医术。

牧楚楠及笄那年，宋祝仁辞别了牧平野，四海云游去了。自那以后，除了宋家人偶尔能得到几封家书，就再没人寻到宋祝仁的踪迹。

那时十六岁的宋竹桑被送回了梓州，他在梓州连半年都没待够就一个人偷偷回了聿州。宋竹桑再见到牧楚楠时是在边州，她刚在边州带着亲兵打了一场仗回来。那年鹰族倒是老实了不少，但那一年的收成格外糟糕，北方部族活不下去，它们打不破燕北的长城，只能拼死来撞西北军的墙。那阵子整个边州营每天都在打前来打秋风的小部族。

牧楚楠戴着金面具骑在高头大马上从前线回来，盔甲上都是敌人的血，远远地看到守在营帐前的宋竹桑。下了马，上前道：“溜回来了？”

“听说你说亲了，我当然得回来看看哪位英雄镇得住你这位女中豪杰。”宋竹桑笑着打趣道。

“在梓州酒吃多了吧，”牧楚楠翻了个白眼，将佩剑抛给他，往营帐里走去，“没成。”

宋竹桑抱着手里的青玦剑，十分自然地笑着进了营帐，手底下的亲兵面面相觑。

“牧楚楠，你都十六了，还不寻夫家，不怕成了老姑娘，没人要？”宋竹桑不正经地说道。

牧楚楠提起水袋灌了一口，说：“呵，我的夫婿，那必然得是我看上了才好。”

宋竹桑也不打趣她了，说：“说正经的，如今你也到了寻夫家的年纪，总督就你一个女儿，你真不打算嫁人了？”

“嫁是不会嫁的，”宋竹桑卸了肩甲，“若是遇见合眼的，招个赘婿吧。”

宋竹桑被牧楚楠气笑了，说：“就你我还不知道，你看上的人物，哪个是愿意当赘婿的。”

牧楚楠靠在椅子上，说：“知道还问。我爹就我一个女儿，这些年我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床都下不了的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归西了，除了那些看上西北总督权势的没落贵族，哪个世家公子看得上我，他们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我若是一嫁过去，不就露馅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