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潭州萧氏（一）

牧楚楠扶起张光年，说：“统领赌上大好前程和我走，这份情牧楚楠记下。”

张光年摇了摇头，恳切地说道：“小姐折煞我了，如今我便是认了小姐为主，今后自当对小姐唯命是从。如今西北的兵都被钉死了，动用不得，小姐可有什么打算？”

“而今西北被朝廷的人看的紧，更何况朝廷还有三方大军可以调动，燕北侯守着东北部，我们哪怕不顾一切起兵讨伐，也绝无半点胜算。而今只得韬光养晦，徐徐图之。”牧楚楠冷静地说道，“过些时日我要去一趟潭州，统领不必担心，保护好自己，那位心再急，也会明白，你是平州州府军唯一的选择。只要兵权还在，军心还在，一切就还有转圜之机。”

“属下明白，小姐要去潭州，别的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小姐千万要小心一个人。”张光年沉声道。

牧楚楠微微挑眉：“谁？”

“潭州萧氏。”

牧楚楠的眼神愈发深邃。

潭州萧氏其实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兰尘质子萧锦城。萧锦城五岁就被送到京城当质子，萧锦城做质子的第二年兰尘内战爆发，波及百姓，当时的驻边大将偷偷向云盛求援，老将吴章带兵赶到时，兰尘皇室早已没了活口，被宵小之徒占了明堂。驻边军同吴章一同全歼歹人，老将吴章却在封赏大典之前去了。兰尘国灭，却无将镇守，后来原兰尘驻边军首领在一次鹰族入侵时同牧平野联合击退了鹰部，得了皇帝的青眼，就启用了他，将领在后来的东北部平乱中屡建奇功，最终封侯成将，也就是如今的燕北侯。

燕北侯本就是兰尘百姓心中的好将领，经此一番名头更盛。叫云盛皇帝只能把他留在兰尘故地，也就是如今的燕北。

燕北侯站稳脚跟后就开始了和中州京城的斡旋，将在京城中几无立身之地的萧锦城抢来了燕北的管辖范围。当时的云盛同如今一样，动不得赵谦，虽然兰尘已覆灭，可皇帝却不想将质子送到赵谦的地盘里，却也不想他留在京城中。燕北想让萧锦城去燕北，京城想让萧锦城留在中州。

最终双方做出让步，京城提出送萧锦城去中州十三城中离燕北最近的雍城，燕北提出让萧锦城去燕北离中州最近的潭州。双方又是僵持不下，后来西北战事平定，牧平野还朝，最终才说定准许萧氏最后的血脉以平民身份前往潭州立府。为了得个好名声，咸武帝还赐了座府邸和万两黄金。十岁的萧锦城才这样带着少得可怜的仆从，离开了那个囚禁了他五年的皇城。

萧氏立府后，在潭州依旧是个尴尬的存在，萧锦城不为官，更不是什么世家贵族，不经商，也不务农，全靠着每年京城来的赏赐和手下的几个庄子度日。冀州燕北侯府反而在萧氏立府后再为与他有什么交集，燕北侯唯一的女儿也嫁入了京城，燕北侯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在众人眼中，燕北侯接萧氏遗孤入燕北是对旧主的忏悔，而他如今只是云盛的不二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