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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B面】从耳畔流淌而下。

唐晓翼同人:孤屿金鱼

吃罢蛋糕与火锅出来,已是夜间八点光景。

鹿岛弥竖起衣领,手掖入口袋,整个人缩成一只鸵鸟,埋在大衣制成的沙地里。她发质偏向细软质地,清洗过后吹干梳顺,在她颊侧柔软地垂落而下,晃悠着卷翘在领间。新剪的刘海如一团稀薄的轻云,悬挂在她眉间眼前,她吹一口气,发梢便往上飞。

她把这当成一个简易游戏,乐此不疲地重复,自己也觉得无趣,于是笑出声。

转头就看见唐晓翼驻足在一扇店门之外。

她说:“你在看什么?”

他注视着橱窗,回答她:“在看一个可能会很适合你的东西。”

她说:“你的眼光往往不准。”

唐晓翼转眼过来看着她。

“但你往往很喜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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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喜欢是真是假?鹿岛弥本人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复。

最初,她的确不够喜欢他相中的礼物。唐晓翼的脑子仿佛天生便与她的脑子长成南辕北辙的模样,总能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当中,恰好选中鹿岛弥最不感兴趣的那一样;也正因为这一样商品只是鹿岛弥“最不感兴趣”的,而不是鹿岛弥“最讨厌”的,她才无法果断地、明确地把它拒绝掉。

她只好微笑着、平和地接受它。

渐渐便能发觉这些礼物在生活中的妙用之处。

略有些笨头笨脑的陶瓷青蛙,拿来压纸张边角正好合适;看似鸡肋的银质羽毛形状胸针,搭配偏正装风格的深色外套则是锦上添花;除去美貌一无所有的无烟香薰,某一夜鹿岛弥心烦至难以入眠,爬起来将它点上,竟伴着那袅袅升腾而起的香雾睡了个好觉。她把这些琐碎小事一一说给唐晓翼听,从此他便送这些礼物,送得愈发起劲。

而她更加从善如流地接受它们。

这些礼物,皆于他们的多年以前送出。

那时,亦是于那时的他们而言的“当下”。

鹿岛弥最喜欢的礼物,也正是在“那时”,送抵到她手中。

那是圣斯丁学园的又一个夜晚。仲夏夜闷热难耐,鹿岛弥的宿舍恰在一楼,阳台外热带植物生长得铺天盖地,宽大密布的叶片替她笼络了不少清凉。她就搬了把椅子,搁在阳台上,没事时便坐在那里纳凉。那天她也如此。

她抱着一本从学园图书馆借来的昆虫图鉴,蜷缩在椅子里,舒舒服服地翻着书——假如没有唐晓翼的呼唤。鹿岛弥想到。这一定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属于她与昆虫图鉴的夜晚。

但唐晓翼隔着阳台栏杆,悄悄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好似一根捆绑在她小指指根的透明丝线,被轻轻地牵动。

而她被它带领着跌跌撞撞往前走。

鹿岛弥探出头。看见唐晓翼站在茂密树丛里,穿的棉麻质地的衣裳,绣线自肩膀上绽开洁白海棠花,轰轰烈烈一路屠戮至腰际。

她说,什么事?他只说,你下来。

怎么下来?她完全可以从门走出去,再绕到宿舍楼后与他会合,但那一秒钟里鹿岛弥迅速作出了决定。她放下昆虫图鉴,攀上栏杆。

她刚洗过澡,发丝仍湿漉漉地披挂在肩背上,薄荷味的洗发露香气荡漾在她的鼻尖。穿着杏色睡裙,保守的海军领下迤出结成蝴蝶的系带,裙摆滚荷叶边,再向下便是一双小腿,属于少女的纤细、瘦削、苍白。鹿岛弥跳下来时,唐晓翼接了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你做什么?”她再次问道。

唐晓翼终于回答她:“我们去看海。”

他领着她,谨慎地拨开树丛,掌心抵撑住枝桠与叶片,方便鹿岛弥钻过去。

她脱出树丛,唐晓翼紧随其后,却并不急着带她去往海边,而是先吹了一声急促的口哨——然后鹿岛弥便看见被深沉夜色笼罩住的道路尽头,倏忽闪现出了一抹异常亮眼的白。

一头巨狼,通体纯白,威风凛凛地抖擞着一身毛发,自道路那头款款而来。在圣斯丁,学生们被百无禁忌地允许饲养任何动物,鹿岛弥见惯了乔治的阿西,再见到这匹狼,竟也不感到多意外。

只是攀着唐晓翼的手臂,抬头问他:“这是你的宠物吗?”

唐晓翼低声说:“不。是朋友,更是家人。”

他一手拉着鹿岛弥,一手拉着白狼,替她们彼此自我介绍:“这是鹿岛弥,这是洛基。”

洛基先微微颔首,喉间传出低沉声音:“幸会,鹿小姐,晓翼早同我提起过你,终于得以见面。”

鹿岛弥也笑,友好地抚了抚洛基的颈侧:“嗯——我想我见过你的。”在唐晓翼“秘密基地”的那张照片里。

寒暄的话稍后再说吧,现在我们必须上路了。唐晓翼说着便翻身骑上洛基,向鹿岛弥伸出手来。她借着他的力量,略显吃力、笨拙地爬上洛基后背。身下垫着柔软的白色毛发,身前坐着的便是唐晓翼。他说:“建议你最好抱紧我。”

她嘴硬只说:“才不要。”

唐晓翼不置可否地微笑,拍拍洛基,示意他可以出发。

在看到洛基的第一眼,鹿岛弥便在脑海中想象过,这样一匹健美的巨狼奔跑起来时,该有多迅疾如闪电。

直到她自己亲身体验,方才知晓这是比闪电还要刺激强烈的体验。

周遭街景化作一道流光,从他们身边潺潺奔涌着倒退,路灯亦模糊成星星萤火,来不及汇聚成清晰的光斑便被抛在了洛基身后。风声呼啸,烈风阵阵,席卷过鹿岛弥的发丝与裙摆,如锋刃磨钝的刀,轻缓割过她裸丨露在外的小腿。鹿岛弥不得不狼狈地用腿贴紧了洛基的身体,以防脚尖挂不住拖鞋。

手臂早就环上了唐晓翼的腰,连脸也凑了过去,靠到了他的后背上。棉麻布料摩挲着她的脸颊,沙沙的触感,连接着衣服之下的、随着呼吸而起起伏伏的唐晓翼的身体,以及一点儿来自于他的体温。瞬息即逝的微末温度,凉风袭来,将鹿岛弥脸上迅速氤氲起的绯色驱散。

“我们要去哪里?”

鹿岛弥的问话被疾风扯碎撕裂,唐晓翼却把它们捕捉,稳稳地反馈回来。

但也不过说废话:“我说了,我们去看海。”

去看海吗?鹿岛弥转来圣斯丁学园不过几个月,却也早已看腻这片环绕海龟岛的海域,日复一日的、好似永不改变的蔚蓝海洋,联结白云与湛空,惯见海鸥,沿着海岸线忽高忽低地飞。海龟岛的海鸥都比别处的海鸥要来得散漫,只爱停在海滨的小酒馆,伺机从酒客盘里抢走一点儿食物后逃跑。

她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海,才让唐晓翼坚持要在这个时候带她去看。

可她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地圈紧了他。索性把脸完全埋进他背后,用鼻子肆无忌惮地汲取着檀香味。

他们从未如此贴近过,这已是堪称越界的举止,但他们难得默契,都不主动点明。鹿岛弥的双手绕过唐晓翼的腰,到他身前结成一个难解的手势,十指扣得紧紧,生怕被风与颠簸裹挟着跌下洛基。

忽然他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结。拇指在上按压,虎口卡在中间,余下四指从下托举,令鹿岛弥的双手,被押在他腹肚之间。

唐晓翼的声音,支离破碎地传达而来。

“早就和你说了,建议你最好抱紧我。”

“既然还是抱了过来,那就干脆抱得更紧一点吧,你也不想摔下去吧?本来高低是个小美女,要是这么掉下去,保不准得毁容。”

鹿岛弥不作声,恨恨地掐他,听见唐晓翼吃痛的闷哼,方才解气地松了手。

言语与动作间,洛基放缓了速度,鹿岛弥这才别过头去,得以看清身处环境。他们已经来到了沙滩上,似乎是一处鹿岛弥很少踏及的地方,她对此处全无印象。此刻天地静谧,远离海龟岛上的繁荣灯火,耳畔只余海浪涌上沙滩、而后退却离开的潮水声,以及身边人与狼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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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最终还是离开了那面橱窗,再次与鹿岛弥一前一后地走在了街道上。

她全无计划,漫无目的地遨游,转过一个街角,便看见一辆电车缓缓驶来。这么一辆穿过整个商业区的电车,仅供观光游览,或许兼具一丝一毫的代步功能。电车叮叮当当地提醒着行人注意避让,亦吸引乘客准备上下车。

等到电车行驶至面前,鹿岛弥轻盈地登上车,回头看着唐晓翼裹紧了外套,也低头钻进来。他低下头的一瞬间,满头茂密而自由生长的栗色卷发,被车厢外的霓虹灯映照得流动出彩虹般的色彩,像一簇刚刚开光的玛瑙。电车上座位稀少,幸好乘客也稀少,他们得以拣到空座坐下。电车晃晃荡荡,伴随着叮当声,沿着轨道一路往前。

鹿岛弥习惯性地将脑袋依靠上车窗,眼睛看着窗外缓速倒退的街景。光线透过玻璃遗漏进来,铺盖在他们身上,随着外景而发生变换,倏忽间成为一束水样的光泽,从鹿岛弥耳后流淌下来。

而她亦在此时转过头来,对上唐晓翼的视线。

她抬起手,手指捏了捏耳垂:“耳洞。之前堵过一次,后来我自己把它捅通了,所以又可以戴耳环和耳钉了。”

耳洞复通,听起来轻巧的四个字,却暗示着流血与疼痛。鹿岛弥的耳洞一开始是在海龟岛打的,但后来她很长时间不戴耳饰,也不戳消毒棒,久而久之,耳洞自动闭合,她也几乎忘了自己还曾打过耳洞。

直到那一天她从家中,翻找出了那一副唐晓翼送给她的东洋菊耳饰。

她忽然就下定决心,要一直葆有耳洞。

于是鹿岛弥用消毒棒,后又换了纯银耳钉,对镜反复尝试复通,把痛感一并忍耐。耳钉彻底洞穿耳垂的那一刻,鲜血从复通的耳洞里涌出,一路迤至她颈侧。她偏过脸去,用酒精棉片擦拭伤口,又拿医用棉签蘸碘酒,沿着伤口消毒一圈;最后用软塞堵住耳钉,保留它于耳洞之中。

夏天里,新复通的耳洞极易发炎,伤口反复化脓、流血、结痂,鹿岛弥只好一遍一遍地消毒、涂药。将她第一次打耳洞时所经历的过程,又完整地重复一遍。只不过在那时,帮她处理伤口的往往是唐晓翼,因为他是前辈,对付耳洞有丰富经验,鹿岛弥也乐得清闲。如今她也成为了有经验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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