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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地狱

唐晓翼同人:烨枝

我一直希望有机会倾听

一次公开的对话

在天使与魔鬼之间

——《黑域》阿多尼斯

“宋朴小姐,有一个秘密,您肯定还不知道。”

西奥说道。

我寻思着你都说是“秘密”了,我不知道也很正常,他说这句话的用意就是勾起我的兴趣,我满足了西奥的需求:“嗯?”

“您的父亲,尹松先生还活着。”西奥微微一笑,以一种倨傲的口吻说道,“他站在了会长这一边,一同对抗唐晓翼。”

我心说西奥果然是原隶属于鬼影迷踪的,自带科学怪人的傲气与自尊,别人称呼唐晓翼都喊总管,他称呼唐晓翼直接叫他名字。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有一次我甚至差点就和父亲打上照面,可那回他躲我,他躲我!——无论如何,确认父亲仍旧活着,这是件好事。

“有件事我比较疑惑,”我捋了捋额发,“唐晓翼做与‘小女’相关的研究,你们就让他做去呗,顶多他用用协会的资源,你们找他收费就是了,反正他也不像是缺钱的人,你们又何苦与他对立。”

我对这个感到奇怪很久了。按说我和雷欧会长本人并没有很深的渊源,我也不认为他作为一个历经风雨的老江湖,还怀有少年侠士式的侠肝义胆,见到残害无辜少女的行径就要拔刀相助。

唐晓翼虽然很讨人厌,但和他做同事和合作伙伴总归不坏,无论如何,和他对立都不是什么好事。

西奥推了推眼镜,以便他更加清楚地观察我的表情。

我坦荡地接受着他的扫视打量。他会对我的发言感到惊讶,这在我意料之中,估计他在鬼影迷踪都没见过我这样的战利品,居然还有心思剖析交战双方各自的动机。

我干脆地把我以为的不可能说了出来:“作为举世闻名的冒险家,更作为世界冒险协会的会长,雷欧都没有立场和动机要举棋与唐晓翼对立。我不觉得他是认为我作为实验品太可怜了,才决定出手相助。他以一己之力创建鬼影迷踪,领导了那么多惨绝人寰、毫无底线可言的研究活动,从这里就看得出他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那么让我来猜猜吧。”见西奥没有接话的意思,我索性将我的猜测一气儿抖落出来,“当唐晓翼利用协会的资源开始研究时,雷欧会长一定得到了消息,并且他从中发现了机会——毕竟,‘长生不老’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于是雷欧会长也暗中组织起了研究。但会长派这边与华清璃的VDL一样,研究进度始终赶不上暗部,眼看着暗部的NME建设即将成功,长生的果实即将落入唐晓翼手中——”

“我们动手了,”西奥这回接上了我的句末,他把一边鬓发夹到耳后,“我们利用自主研发的AI,也就是TAOYE,趁唐晓翼不在协会,把NME的控制权抢了过来。发挥NME的本来效用,把你关了起来。”

他抬了抬下巴:“我们这叫公平竞争。如你之前所说,现在外面已经打起来了,你是战利品,谁赢了就有了支配你的权利。我认为在目前的局势下,这是最恰当的处置方式。凭什么你自始至终都要被唐晓翼一人独占?科学无国界,像你这种背负着人类重要命题的活体,应当分享给所有人。”

我现在觉得我接下来的话有点弱智了:“……那我呢?我作为一个人的个人意愿和想法呢?”

西奥打了个比方:“你杀鸡之前会询问鸡的意见吗?它的心情会不会影响肉质?“

行,生动形象。

“就像你刚刚说的,NME仅仅是‘即将成功’。”我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组织人手检查过——抱歉,我想,时间太紧张,即使你们有组织,也肯定没有排查完整个NME系统,就匆匆上阵——既然这个系统并未完全建设成功,那么它必然存在着某样弊端,且这很有可能便是它的命门。”

我注视着西奥,不敢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和眼神:“你们都知道,NME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它的命门也必然与我有关。你声称会长派已经接管了NME,你又怎么知道唐晓翼手中是否有备份?他不需要真正碰到NME主机,就可以远程操控它。”

西奥倚在扶手椅里,他比我坐得高一些,因此虽然身材比我要矮小,他却依旧可以俯视我。他眯着眼睛想了想,动了动嘴唇:“……宋朴小姐的意思是,唐晓翼有可能先于战争结束,将你于NME中毁灭吗?”

我点了点头。这个推测并非空穴来风,但我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唐晓翼是习惯给自己留足后路的人,尽管他做事极端狠辣,但总有回寰的余地,像他这种格外惜命的人,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命脉被完全拿捏在他人手中的。

至于他的保留手段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打心底说,我并不希望他的决定是毁灭我这个战争的根源,一是我也惜命,二是我相信我的确是他的爱人。

我不想成为他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里可以考虑牺牲的筹码。

“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合成的机械女声突然响了起来,TAOYE在我们身旁现身了,它看着我,“TAOYE已经接管了NME,全权监控,一旦有任何外来入侵迹象出现,TAOYE将会进行驱逐,迫不得已时即执行TAOYE底层命令。”

西奥在旁边补充:“哦,宋朴小姐你应该不知道,TAOYE也是专门为你研发的AI,它的底层命令是‘保护宋朴’。”

我不知该作何感想:“……承蒙厚爱,不胜惶恐?”

和西奥又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般地聊了一会儿,我说我要睡了,起身越过西奥走到床边去,躺了下来——床还挺软。

蹬掉鞋子,我在床上蜷了起来,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

我背对着西奥的方向,闭上了眼,开始缓缓地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入睡。

过了大约几分钟,西奥慢吞吞的声音传了过来:“宋朴小姐,睡了吗?”

“睡了,你也早睡,醒了再聊。”我回答得相当公式化。

在NME里存在真正的睡眠吗?NME本身就是一场深度睡眠。

我的确睡了一会儿,并在睡梦中听见了唐晓翼的声音。

就像是他就趴在我的床边,对着我的耳朵轻声低语,我甚至感觉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在我的耳廓上。

他说,睡得好吗,宋朴。

我回答他——我的意识回答唐晓翼:还不错,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肯定睡得更好。

于是他笑了起来,轻轻地像是生怕惊扰了谁,但笑声的确是轻松愉快的。他说,如果你能继续这样下去就好了,什么人间疾苦世事无常你都不明白,你只知道天大地大,多大的事,睡一觉就过去了,这样多好。

但睡眠只是逃避的一种方式。

我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我说,我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的话。你说烦心事都交给你,你来替我收拾一切烂摊子。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一只鸵鸟,遇事就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但我们都知道,害怕恐惧的鸵鸟并不会把脑袋扎进沙子里去。我也是。

很多时候我确实希望我能扮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的角色,肆无忌惮,任意妄为。闯了祸就一挥手,把后面的麻烦事都推给别人去处理。

但我本质里是一个被迫早熟的人,我习惯了独立处理事情,潜意识里认为给他人添麻烦是一种耻丨辱。

而在两性关系中,我不希望我是一味攀附依赖对方的菟丝花,更多的,我想和我的另一半共同承担压力和责任。

即使我明知我和唐晓翼的关系是畸形的、不健康的,我的原则不适用于处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但偶尔,我也是想坚持一下、重申一下我的准则的。

……至少,在此时。

我是想保留我的独立人格的。

唐晓翼顿了顿,但他没有沉默太久。

你想说什么。他说。

我说:不要把你原来施加在别的女人身上的那一套复制粘贴到我身上,我当然也想成为无脑天真的幸福女人啊,但我是宋朴,我的家庭、我的成长环境,都决定了我是……

他打断我:你难道不够天真吗?我不想因为这个和你吵架,而且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

我打断得比他更加粗暴:你凶我!你根本不是唐晓翼!

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惊诧于我的“无理取闹”——这种行为绝对称得上是“无理取闹”了,而且还是最低级的那种。

唐晓翼更是被我惊到了。我是惊诧,他可能是惊恐。

他口吻有点迟疑,像是在怀疑“这是假宋朴吧”:我没凶你,你听我说……有什么事出来再说,随便你怎么样,把我贬得十恶不赦都没关系。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觉得他大概看不到。

把我的沉默当做了允许,他说到:你所在的那个房间有一扇门,你是从那扇门进的房间,是入口。当你从那扇门出去时,它就成为了出口。

从何处生发,便从何处结尾。

我心念一动,正想询问他战况如何——我是真的很好奇当代先进知识分子的打仗方式,而此时唐晓翼在我眼中,大概就是活跃在战争前线的战地记者。

可惜我话还没说出口,唐晓翼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像打电话时信号不佳,杂音涌入,他的话被冲击撕扯得支离破碎。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要叫他的名字,耳朵却捕捉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总管——”在叫唐晓翼。所有的声音在那一秒钟切断,一切归于沉寂,我回到了孤独的睡眠当中。

刚刚那个呼唤唐晓翼的声音是——

是宗祁岚秋。

在深度睡眠中人不会做梦,既然如此,那么我听到的唐晓翼的声音就并非我的幻想,而是他的确利用某种渠道,抵达了精神处于NME当中的我的身边,为我指明了出路。

我不知道TAOYE是否发现了这一入侵。如果它发现了,为什么还会放任唐晓翼对我说了这么多?难道它想欲擒故纵?还是说它根本就没有察觉?

脑子里塞满了疑问,我却还要强迫自己继续睡觉。我才不想起床面对西奥,和他尬聊。

方才如宣告终结的哀乐般响起的宗祁岚秋的声音是一把开启记忆的钥匙,我又听见了华言鸦对我说过的话:“小的记得有人给您算命说您命犯桃花,是死桃花。……”

儿时确实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那时年岁尚小,不过六七岁,贪玩,还和宋寅容混迹在一块儿。那天家里来了客人,前厅一片热闹,但这大人的交际应酬与我无关,我只拉着宋寅容在园林里四处闯荡。

我转过一道拱月门时撞到了一个人,她扶着我稳住身形,手掌却突然僵住。然后她弯下腰来与我平视,拉着我的手细细地看慢慢地摸,灰蓝眸子仔细谨慎地观察着我的脸庞。

那段早已遗失在我脑海中的语音此刻又复活了,就像宗祁岚秋又对我说了一遍一样。

——“你命犯桃花。且为死桃花。“

我不晓得“死桃花”是否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从字面上来理解,要么是已死之人恋慕我,要么是我的爱情会葬送我的性命。

现在来看,十分精准贴切。

在某种满不情愿中我还是醒来了,一睁开眼,我诧异地发现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像是在模拟正常情况下夜晚的环境。

我不确定西奥是否还在,因此我先小声地叫到:“西奥?”

“滴”地一声轻响,TAOYE的三维立体投影显了出来,她站在床边,面对着我:“抱歉,宋朴小姐,系统检测到您已进入睡眠状态,西奥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TAOYE允许他离开NME一段时间。现在是否需要强制召回西奥?”

我摇了摇头,把他喊回来也只是陡增尴尬而已,我倒还更乐意和TAOYE相处。

懒得挪位置了,我就坐在床上,思考着唐晓翼对我说的那些话。

门——我进来的那道门——它还在,就在正对着床的墙上。可TAOYE站在我去门前的必经之路上,我不可能当着它的面堂而皇之地走过去,打开门逃之夭夭。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我问道。

TAOYE回答到:“已成定局。”

我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偏过头笑了笑:“不管怎么样,TAOYE都会保护我的,对吧?“

这个问题却令人工智能迟疑了几秒钟——这对于人工智能而言已经是相当漫长的计算时间了。在TAOYE诡异地卡顿了的这几秒内,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TAOYE身边。

我试探性地向门口走了一步,见TAOYE没有明显的反应,我决定赌一把。

当我迈出下一步时,TAOYE忽然转过身。与它转身的动作一齐触发的,还有凭空从房间四面八方伸展出来的机械手。

我心觉不妙,一面躲开机械手一面伸手去开门,身后的TAOYE说道:“TAOYE底层命令:保护宋朴。……但这条底层命令有两条分支。”

一时不察,我被一根机械手攥住了手腕,另一根机械手也袭击过来,控制住我的手臂。我一面用另一只暂时还没有被控制住的手去掰机械手指、试图把我的手从桎梏中解放出来,一面听见TAOYE继续说到——

“能保护宋朴时,保护宋朴;局势失控,必要时,则杀死宋朴。”

我不能被它杀死。

我当然不能被它杀死!

如果说唐晓翼声称杀死我,我还有与他周旋求得余裕的自信,那么面对TAOYE,除了反抗与逃脱,我想不出别的解决方式。

我的对手是一台冷酷无情的AI,不具备人类的情感,对付人类感性的手段对它无效,它只遵从编程最底部的核心命令。而现在它的核心命令要求它杀了我。AI必达使命。

触发“杀死宋朴”这一命令的前提条件是“局势失控”,说明此时在现实当中,暗部占了上风,甚至是稳赢。

那我就绝不可以拖唐晓翼的后腿。

我把那些机械手指从手臂上扒拉下来,立刻回身去开门。门后并非来时的白色走廊,而是一方狭窄的悬崖,悬崖的背景与朝向是一片浅黄色与淡粉色交杂糅合的壮美彩霞。

自然光漏进门内,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伫立在房间内的TAOYE。

“比起死在你们这些与我无关的人手里,我更愿意死在我的情人的怀里。”

我说道。

在更多的机械手伸向我之前,我站在了悬崖边,背朝着虚空,向后栽倒下去。

——“死在情人的怀里”这一方法,更有温度也说不定。

在向着这片彩霞坠落的同时,我也被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这片彩霞当中。

我抬头看见天空上形成了一道幻境,可以辨别出属于天堂的雪白庙宇、林立支柱,圣光普照大地,仙乐响彻云霄。

而这幻境刹那间即被撕碎,鲜血浸润进了我的梦境,朝着我、朝着我这只蝼蚁滴落下来——天堂沦为地狱,信仰崩塌,堕丨落魔化。

我发出几乎要断送声带的歇斯底里的尖叫,整个人仿佛坠进了烈焰当中,周围景象迅速被鲜艳的火红色吞噬,千万只无形的手化作火焰侵蚀着我,我就像被人拿着刀直接斩断四肢——而躺在砧板上的我还是活着的,我直观地观看着我被分割得鲜血淋漓。

被强行剥离NME的感受是恐怖的、疼痛的,我被迫保持着清醒,只在灵魂归位身体的那一瞬间昏厥了过去。

可这昏厥也仅仅是几秒钟的休憩,我很快醒转过来,睁眼时撞进一双与我一模一样的碧绿眼眸当中。

身体应激性地要从他怀里弹跳起来,被他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于是我依旧躺在他的怀抱里。

时隔几年未见的父亲将我搂在他温暖依旧的臂弯里,朝我露出了一个安慰多于礼貌的笑容。

他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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