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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之遥

唐晓翼同人:烨枝

“TOUCH”号停靠在英国著名港口L城。这个城市的兴起源于三角贸易,繁荣至今。我跟着医疗队下了船,正想上救护车,安迪瓦兰猛地一拽我的衣领:“下来!”

“???你干嘛——”我被他这一拽,直接给拉下了救护车,也看不见华清璃的脸了。下了车我才发现沈文宣也在,居然人模狗样的穿着黑西装,把眼镜一推:“你跟我们走。你是协会的人。”

我是协会的人。

嗯,这个理由很好,我没法反驳。我放弃跟救护车去医院了,认命的跟着这俩人上了协会的路虎车。一上车,沈文宣一脸暧昧的盯着我的手看:“这戒指是谁的啊?”

这个问题我委实不想回答,于是我岔开了话题:“你穿得像一个出殡的又是什么意思?”

沈文宣果然跳脚:“出殡?什么出殡?我这叫正式!正式!正装你懂不懂?懂不懂?”

我懂不懂也无所谓了,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转移话题罢了。我只笑了一下,扭过头看着车窗外不说话了。车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遇上这种事情谁不尴尬啊。

本来以为已经死透了的人,一年以后又即将出现在你面前,让谁都觉得是在整蛊自己啊。更何况这种人,活着也感觉不会是个好兆头。他“生前”还给过我一个戒指。

给戒指不要紧,我还给他家人也就罢了,偏偏他家人还坚持不收不收就不收,摆出十足的“这是他给你的,我不会再拿回来了”的架势。若说是别的礼物也没什么关系,偏偏还是个戒指,还是个一看就知道有某种不可描述的象征含义的戒指。我宁愿多想也不愿意装傻子,如果不是确定唐晓翼还在人世的话我几乎到现在还以为唐家那边的意思是要我做鬼媳妇,太害怕了。

虽然,“唐晓翼还活着”这个消息也不是怎么很振奋人心。

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也不觉得他对我该有什么感情,左不可能他大爷的喜欢我,我还没自恋到这个程度。我之前一直觉得沈文宣喜欢我,后来又发现他和安迪瓦兰是一对儿,从此以后都不敢肖想什么了,更别提唐晓翼。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的,不是一个纬度的,不是一个层次的,谈什么谈,好聚好散,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把我撕个粉碎生拆入腹,谁怕谁?而且听沈文宣说,他好像还在抢救室。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并非幸灾乐祸,只是觉得这个当儿我就应该胡思乱想一阵子,避免直接面对最残酷的现实。首先我手里有两个戒指,一个是唐晓翼的,另一个戴在我手上的不知道是谁的,突然一下子拿到两枚不同的戒指我真的有点晕,但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天上掉下了幸福,把我砸死了”的感觉,我只是感到头疼。丢也不是戴也不是,算了,就让它待在我手上吧。

想起我晕倒之前华清璃做出的举动,我这才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寒。他把我的手腕摁在他脸上,仿佛在我身上极力汲取着什么,如果我的感官没错,我晕倒前他最后的一个动作是舔了一下我的皮肤,或者是皮肤下的静脉血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华清璃好像在渴望着我的血。

哇越想越害怕,不想了不想了。前有虎后有狼,宋朴你不走也得走。

路虎车转了一个弯,拐进停车场,倒车进入停车位。我下了车,和沈文宣一起走进电梯,安迪瓦兰在车里向沈文宣招手,他应该还有其他的任务,因为在电梯门完全合上的最后一刹那,我看见路虎车开离了停车场。

沈文宣按下楼层按钮,我贴着墙壁站着,脊背挺得笔直,像是被请了家长的小学生。医院的电梯总是阴冷的窄长型,人站在其中如同置身棺材里,胸闷气短,耳膜鼓起,听见外界的轻微轰鸣声。我和沈文宣都没说话。

就像是进入冰窖,周身温度在一度一度缓慢下降。我感觉载着我们的电梯在匀速的往下走,事实上也是如此,楼层数从一到了负一、负二、负三……直到电梯轻轻地“叮”了一声,停顿所引发的震动与猛然稳定惊到了我。而此刻我们正身处地下三十米深处,不用开空调也足够凉爽。我抬头看了看楼层数,有些哑然——这明明是停尸间的层数呀。

该不会是沈文宣半路上接到通知,对方沉痛的说着什么“前总管唐晓翼因抢救无效,于XX点不幸逝世,让我们为他默哀三分钟”,所以沈文宣临时改变主意,直接带我来停尸间瞻仰那位前总管的遗容?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有点高兴的,至少松了口气,原来我已经应付他应付得劳累到这个地步了吗,甚至潜意识的希望他死。哎,真是不祥,不想了不想了。

我和沈文宣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阴冷苍白的走廊。正如所有医院一般的,一道道铝边玻璃门将整条走廊分割成不均匀的几个段落,这个封闭似的空间里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我在提心吊胆的同时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唐晓翼大概是真的死了。

一想到即将面对死者,我还真紧张,但是脚步是的确轻松了不少。至少死者不会动不会说话,和它相对不太让人糟心,至于生者——不提也罢。

我知道如何和死者打交道,却不知该如何回应生者。

沈文宣走在我前面,做一个黑色的引路人,他腰杆挺得笔直,显得庄重戒严,平板被他当作文件夹似的夹在腋下。他现在看起来很像一个规矩的生意人了。从我的位置看去,只看得见他漆黑的后脑勺和一点耳尖,像是一个装饰品,贴在头发边缘上。

他的皮鞋跟叩在地上,带出一点摩擦声与铿锵有力的落地声。那摩擦声优柔寡断,“呲——”的一声,还未尽兴便戛然而止,像是提声到中途却被粗暴打断的女高音。我感觉我们仿佛行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光滑洁净的墙壁将脚步声反弹回来,拉长成为十字形的声音,长长的尾稍被我踩在脚下。沈文宣停了下来,伸出手指了指我们的右侧。

经他的手势指引,我才发现在我们右侧的墙壁上嵌着一扇门。这门被漆成和墙壁一样的白色,在灯光下竟有金属的冷硬质感。门上被挖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孔,嵌入玻璃,方便医护人员在走廊上查看病房里的病人。

这扇门上没有任何的指示语,只是一扇门,周围的墙壁上也没有贴牌子一类的东西,愈发地让人感到气氛诡异。我看沈文宣,沈文宣看门,他就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攥紧拳头,抬起手……把我推到了门前:“你开门,总管应该更高兴见到你。”

这个口气更加像是在表达“他想见你最后一面”的意思了好吗!沈文宣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好怕!我面对着这扇门,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深深呼吸了几下,豁出去一般心一横,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来吧!管他是尸体还是活人!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一定可以应付得出神入化、毫无破绽——

门后房间亮着惨白惨白的灯,洒落在病房各个角落如暗色蜘蛛网,这间五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四壁落白,陈设简单甚至是冰冷,只放了一张病床,而那病床上又垂下了厚厚的条纹帆布帘,将内外人的视线一并隔断。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的通风窗里静静地灌着空气,这里大概开了空调,感觉比外面走廊温暖一些,至少不让人如坠冰窟一般的难受了。

我站在门口不敢向前——依这个架势来看,唐晓翼是肯定没死了,至少在我们来医院的路上没死,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刚刚断了气,还没被人发现,接下来就要被我和沈文宣拉开帘子目睹遗容?我宁愿想他已死了,也不要想他就躲在帘后,活得好好的。

沈文宣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这个意思到底是“你挡到我了”还是“去呀!”,我分不清,也不想知道。他这一推没保留,成功把我推入了房间,明明周遭比外面温暖不少,我却觉得寒气侵骨,瑟瑟发抖了。

“宋朴,你在犹豫什么?”沈文宣说道,循循善诱,声音好似蛊惑,“你为什么不敢去拉开帘子呢?……你为什么怕他呢?”

我为什么怕他呢。

从两年前在飞机上第一次见到他那一刻开始,恐惧的种子就已深埋心中,等待时机成熟,生根发芽,开出绚丽的淬毒的花朵。他只是站起来,眼睛都没有看我,可是我接触到他第一眼,就如同被宿敌压制,永无翻身之地。

仿佛我天生就是残疾的,而他则携带着我所缺失的那一部分,我想得到它,又反复退缩,如此回圜辗转,最终越陷越深,逃离不了。我支着一条腿站了一会儿,终于妥协,走近病床,手抓住帘子,慢慢地抓紧了它。

拉开它,拉开它。

你能看见你阔别了一年的面孔。

他可能瘦了,可能黑了,可他还是你记忆里的唐晓翼。

……真奇怪,以前他的脸还那样鲜活的出现在我眼前,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脸反而还模糊不清起来,明明是那么让人过目难忘的人,我却只记得他立领之上微露出来的一截脖颈,那是我平视时所能见到的他。

我再次抓紧了帘子,将它向一旁拉开。帘子沿着轨道灵巧地滑到了一边,像是舞台拉开了大幕布,一切都如花盛开在我眼前。

那颗种子从冬眠中醒来,缓慢地突破了土层。

我的手颤抖起来,求助似的抓住床栏杆,撑住身子,低下头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他插丨着氧气管,脸颊瘦了,显出病人特有的发黑面色,只是一眼就让我几近精神崩溃。这是我一年以来都没有再见过的人,这是我最害怕的人,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仿佛是听见了声音,他睫毛一颤,长长黑黑地一掀,像是古旧的百叶窗向上卷起,不再遮掩窗内的旖旎春光。那双湿润的黝黑双瞳先是目光停滞,迟钝的移动着瞳孔,而这只是瞬间之事,他的眼睛突然全部睁开,双眼皮显出来了,睫毛湿湿的卷在眼皮和眼尾上,眼白里染有血丝,看向我时引人错觉这不是人有的眼睛。他眼神一向看不透,像是懵懂不知的新生动物,又像是存活万年的古杉。我不知道该看哪里,眼光只好下移,落在他的脖颈上,

他的声音响起来,是我熟悉的嗓音,透着陌生的嘶哑:“……宋朴?”

我难道应该握住他的手,泪眼汪汪却又强作笑颜地回应道“是,我是宋朴,你好好休息,别多想,我在这里”吗?我说得出这种话,但是对唐晓翼,不可能。

我的反应是直起身子,手依然搭在床栏杆上,眼睛看向别处,没有说什么。他既然睁开了眼睛,那么一定是看得清的,这人视力好得不像话,除非他不想管事,否则什么东西都休想在他面前装作透明。

沈文宣也恨我不上道,又不好再明目张胆的暗示我,于是代替了我,大胆引发话题:“总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晓翼却不理沈文宣,即使我没看他,也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没有移动半分。这注视逼得我浑身发毛起来,果然此行是绝对错误的决定,一开始我就该当机立断爬上救护车,直接陪华清璃去了,用得着上这鬼地方受罪?真是可怕啊,华清璃虽然也不想是什么好人,总比在我心中面目可憎的唐晓翼美好太多了。

看我们俩人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沈文宣上前拖住我的手,正想把我拉走,不料有人比他动作更快,床上那个还插丨着氧气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绷起身体,双臂前伸拢住我的脖子。他猝不及防突然奋起,我压根没预料到,电光火石,一刹那之间我即被他制住,被迫弯下腰趴在他身上,耳朵直接贴着他的脖颈,他锁骨的轻微颤动都在摩擦着我的耳廓,那样凹凸不平的感觉,像是一根羽毛,挠着我的心。

沈文宣被唐晓翼的举动吓到了,抖抖索索了半天,手足无措,这会儿他穿着黑西简直像是一个笑话。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是捶鼓,砰砰砰,大得几乎要让我窒息。我这辈子还没有和父亲以外的男性这么亲近过,我贴他贴得这么近,手甚至就搭在他的腰上。

他好像调整了一下状态,再次开口时口气里有笑意:

“小姑娘长大了,已经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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