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早已不是故人

顾雨燕上身穿着孔雀蓝马鬃绣垂胡袖红地团花纹锦交领右衽和浅宝蓝戳纱小团凤缎平素绡，下身是暗金黄色排绣球路纹马面裙，披了一件本白茸线方方锦女披，头发绾了个望仙九鬟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堆丝绿玛瑙笄，耳上挂着攒丝葡萄石玦，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攒丝孔雀石手链，细腰曼妙系着粉玫红留宿腰封，上挂了个绣着寿星翁牵梅花鹿图样的香囊，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底靴。

顾雨燕微微浅笑，打量着自己：“我这样，可好看？”

“好看，我们家公主怎么穿都好看。殿下快上马车吧，要不然一会儿该赶不上郡主回府了。”小夭扶着顾雨燕上了马车。

顾雨燕忽然探出头来，神情严肃，看着守着自己寝宫门的侍卫：“这三年本宫待你们不薄吧？所以你们最好不做让本宫失望的事。”一挥手将帘子放下来，马车也往前走。

侍卫们自然明白顾雨燕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去跟陛下说。自三年前那件事，顾雨燕对她的父皇彻底死心了，做什么都躲着他。作为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殿下，却对他渐渐疏远，皇帝心里估计也是不好受。

—宫门—

门口的侍卫将马车拦下：“何人？可有出宫令牌？”

顾雨燕缓缓从马车中探出头：“就是本宫也要令牌？”

侍卫看到是顾雨燕，急忙放行：“是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请公主殿下息怒。”

当马车离开后，那侍卫急急忙忙跑向了宫里。

—郡主府—

顾雨燕左顾右盼，等候多时。

傅落缓缓从马车上下来，依旧是如花似玉，只是眸子里失去了从前的光辉，无精打采的，像是即将凋谢的鲜花。

顾雨燕喜笑颜开，匆匆跑过去扑到傅落身上：“落落！你总算回来了！这三年你过得可还好？那些人可有欺负你？”

傅落面无表情地推开顾雨燕：“一切都好，多谢公主殿下费心。”

顾雨燕微微一愣：“落落，你这是怎么了？你可知道这三年来我有多想你？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委屈巴巴嘟着嘴，泪光闪烁。

“公主殿下，臣女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与殿下一同在宫中玩耍的人了。您是公主，理应注重礼仪，臣女乃是罪臣之女，还请殿下自重。今日舟车劳顿，臣女有些累了，若是殿下无事，便请回吧。”

顾雨燕双眼通红，目光呆滞地看着傅落：“落落……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殿下，您是君，我是臣，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好，你要我走，那我就走。”迈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地出了郡主府。

小夭抬头疑惑地瞪了一眼傅落，急急忙忙地追上去扶住顾雨燕：“殿下，我们回宫吧。”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轻轻挣开小夭的手。

“可是殿下，这外头不安全……”

“那又怎样呢？就算我最后死了，也没有人在乎了。母后死了，连落落也……罢了，罢了，你回去吧。”

小夭微微低下头：“那，殿下你注意点儿，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