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回定亲

　　天微亮的时候，韩风就已经站在了山顶上，迎着初升的朝阳，稍微辨识了一下方向，便沿着山脊，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韩风一直小心的避开山路，穿梭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中。凭借丛林打猎的经验，借助点点透过密林的阳光和树木生长的方向，小心的辨认着，开始的时候还有心在草丛中寻找着能够治疗伤口的草药，嚼碎小心的敷在手心和背部，接着就只能麻木的扶着一棵又一棵树木向前挪动着，好在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

　　几近中午十分，终于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韩风方才走出这片连绵不绝的密林，远远的看到一汪如镜般的水面。

　　这最后的路程可以算是一米米的挪过去的，为了不会走着走着就站立不住，韩风也只能躬下腰，手足并行，总算身上的兽皮衣服还够结实，不然四肢的关节膝盖处就会被磨破。

　　即使是这样，此时的韩风，仍只能趴在一个处湖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下面巾，把脸埋进水中大口大口的喝着，一番痛饮后，就地仰面一躺，此时太阳已经远远的坠在西边。

　　这湖，正是原本韩风准备猎鹿的云湖。

　　经历了一番生死后，兜兜转转又来到了他原本的目的地，韩风心中也莫名的感到莫名的辛酸和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的好奇心没有用掉这仅有的一次生命，辛酸自己明知怀中的两个从洞里得来的物件不是自己的短刀而鬼使神差的带了出来。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查看怀中的物件是什么，无论是什么都不值得他去冒此大险，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这次的死里逃生经历，不为别的，只为以后能好好的活着。

　　……　　

　　天微暗，军户村前的小路上，一群人正在焦急的向山里张望着。

　　以前，也有人打猎彻夜未归，但今天不同，因为只有韩风一人。

　　好在不多久，众人便纷纷舒了一口气，远远的一个瘦高人影牵着一只蒙着眼睛的肥硕驼鹿向着这边走来。要是再晚些，说不得村长就得发动全村人进山去找了。

　　来人正是在云湖处理完伤口，又诱捕了一头驼鹿的韩风。

　　猎鹿这伙计对于韩风来说，不难，但也不算简单。要看好鹿群移动的方向，缓步潜行，利用水声掩盖不该有的噪音。三百步内蹲走，二百步趴伏，一百步内静伏在驼鹿移动的路上，待驼鹿靠近抱脖子、蒙眼睛即可。

　　至于村里其他少年能不能也这样猎到鹿，不好说，至少韩风的小本本上是这么写的。

　　“哥哥、哥哥，这头鹿咋这么肥啊，嘿！”韩母抱怨的话还没出口，二弟便迫不及待的表达了的想法，满满的骄傲之色，只是说话还是有些不太利索。

　　一起打猎的伙伴们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飞快的把韩风围在了中间。

　　“嘿，李家姑娘这聘礼不错，不光是肥啊，还是活的啊。”

　　“是啊，我们家那小子可没这本事，啧啧！”

　　“韩家小子也不错的，能干。”

　　“……”

　　这一刻，韩风似乎成了村里孩子的榜样，当然韩风知道，村里人淳朴。另外，韩父已经将这门亲事张罗的七七八八八了，村里人大多知道这些，当着二位新人的面，多多少少将二人夸的有些高，自然还不忘拿自家小子比较一番。

　　人们的议论无一不落入韩风的耳朵，但韩风还是有些失落，在大家数落自己的优点中，似乎没有作诗。

　　村口，苗条姑娘的俏脸上接连数变，原本的焦急不安，现在也变成了满面羞红。因为人群中，那个要娶自己的韩疯子牵着自己猎到的那头鹿，正以一个胜利着的姿态一脸傻笑的盯着自己。

　　这门婚事就算是定下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按照老辈留下的规矩热闹热闹！至于为什么就算定了，因为她爹也认为韩疯子人不错，当然她也是这么想的。

　　可毕竟是不经世事的大姑娘啊，李雪儿那受得了这韩疯子直勾勾的目光，垛了垛脚，捂着脸转身跑了，就这么跑了，留下了被一群围的韩风和七嘴八舌的人们。

　　拿着小树枝准备打自家大儿子的韩母自然将自家儿子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的，用小树枝扑打着韩风身上的尘土，按照她的想法，这小子得给人家姑娘留个好印象才是。　　

　　提亲的过程也很简单，主要是韩风这个愣小子牵着他的鹿就追着李雪儿去了，引得一众村民也乱哄哄的跟了过来，围着李家嚷嚷这要喜糖。

　　喜糖不过是饴糖，李家母亲已经准备了许久，只是还未晾干，李家母亲也只能在一群小不点的簇拥下，不停的用竹刀切着小块。

　　宁静的小山村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韩父也是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赶忙提着聘礼追将过来，也算是择日不如撞日了。好在双方的父母都是比较通情理的，当着邻里乡亲的面，李家父亲应下了。

　　李家父亲应下了，李雪儿也得点头才好，这是村里的规矩。

　　七姑八姨将已经躲进闺房的李雪儿围在了墙角，口中不断的对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夸耀着韩家儿郎的好，直到她们将所知的有限的词汇用完，方才慢慢安静下来，静静的等待着李雪儿的回话。

　　受尽折磨的李雪儿，羞的把头埋进了身前的那一对小兔中，蹲在墙角，犹如那受气的小草，心中更是将韩风埋怨了个千八百遍，虽然嘴上埋冤着韩风的莽撞，但是心里其实还是乐开了花的，试想哪个姑娘不在想着自家的儿郎。

　　“雪儿啊，韩家小子真不错，干啥都是一把好手，你给回个话啊。”李家大婶说话了，这是规矩，姑娘家挑刺，媒人们回话，直到说得姑娘家家的没有刺可挑的时候这事便成了九成，剩下一成则是人家姑娘点头。

　　至于北齐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样，不好说。

　　“他是个莽夫楞汉。”李雪儿没敢抬头，想了半天，咬着嘴唇小声的呢喃着。

　　“这，这”今天这是韩风做的的确有些莽撞，七姑八姨一时语塞，村里的军户大多如此，若是要找个读书人，还真不容易。

　　“我能写会算。”躲在窗户下的韩风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只是没好意思说自己会写诗。

　　“对对对”七姑八姨齐声道附和道，这儿郎替自己回姑娘话的，在本村还是第一次。

　　“你没皮没脸。”李雪儿继续说道，加大了语气，显然这次直接对着韩风说的。

　　“我只为你冒险。”窗外的韩风答道。

　　“哈哈哈”七姑八姨接着齐声道附和道，全然一副只要事情能成，反正规矩没说不可以这样。

　　“哈哈哈哈”众人皆大笑，向这样隔着窗户话事的，还是第一次，况且还是这对新人直接话事的。

　　“看吧，我就说他们合得来，这一唱一和的，把我们这帮话事人的活计都剩下了”还是李家大婶拉长了语调从中说道。

　　“那，你是同意了。”七姑八姨问道。

　　“嗯！”李雪儿也是个爽快人，只是对韩风今天的莽撞有些生气，说话间头埋的更低了。　　

　　原本是紧张隆重的定亲仪式，就在韩风这个愣头青的率性操作下完事了。

　　“入冬啊，别再这样猴急了。”离开李家时，韩父少见的是真生气了，对着韩风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这一脚着实不轻。

　　这个偏远的山村有着自己的的规矩，若是这小子在这段时间再搞出什么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风言风语的是避免不了了。

　　“还不都是随你。”韩母也是有些生气，一把挽住已经高出自己一头的韩风，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心疼是自然的。

　　“嗯嗯。”韩风皮糙肉厚自是不会觉的疼，爽快的点头应承着，幸福的笑容一整天都没断过，兴奋之余，差点将自己怀中的那两卷金书也当成聘礼拿了出来，还好准备好的台词“我很有钱”，没有用上。

　　韩风在路上悄悄的打开过从洞里带出的包裹，是金卷的，分量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