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只上了半天,主要内容就是蓝氏家规。
从第二天开始,上课内容就开始实用化了。
“……天道佑之,福禄随之,降山精鬼怪,除鬼驱邪,为的就是度化……”
藏色环视了一圈课堂,一边偷眼往上瞟,一边用手肘捣了捣同桌,动了动唇瓣,压低声音偷偷问。
“今天怎么没见到温氏的人,他们退学了?”
“听说岐山有变,温若寒连夜赶回了岐山。”
打了一晚上,才“换”到这个座位的魏长泽同样压低声音。
“有变?”藏色睁圆了一双眼,有些惊讶。
“嗯。”
魏长泽定定看向她的双眼,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闷闷的问,“你突然问起温氏的人做什么?”
昨天他就看见她看了那目中无人的温若寒许久。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呵呵。”
藏色若无其事的笑笑,垂下眸子,纤长如墨的睫毛拢下一片思绪。
他昨日对她说了一句话,当时没有细想,如今却觉得有些怪。
他说。
“原来一根藤上也能结出不一样的花来。”
指的莫非是师兄?温若寒他见过师兄。
她今日还想再仔细问问,没想到人却离开了。
“那你可知……”
“藏色!”
头顶上响起一道怒气沉沉的声音,她心里一咯噔,抬头就看见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样子,那手里的书都捏出褶子了。
江枫眠抚额,心里一阵无奈,众人噤若寒蝉。
“啪!”
老先生一扔手里的书,一只手都气的发抖。
“课堂上还给我交头接耳,看来你是完全不用听我讲了!”
“不敢不敢。”
藏色谦虚的笑笑,还弯腰给先生捡起书,双手奉上,一举一动天生一段写意与风雅,仿若云间仙鹤,不染俗世的灵动出尘。
“哼!”
老先生重重哼出一声鼻音,丝毫没有被迷惑。
“不要仗着有点天资就可轻慢学习,这世上的天才老夫见的多了,就如天上繁星,但凡不能沉心定性,任你天赋绝世,也免不了到时候偏执误入歧途!就如……”
他话说到一半,想到了什么似的戛然而止。
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的异样,藏色好奇追问道。
“就如什么?”
“……没什么!”
先生拿过书,甩袖转身回到了上首,看向她冷道。
“既然你已经不屑听我讲了,那想必我所讲你都已经了然于心,现在我就来问问你,若答出老夫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
“若答不出……”
他扫了一眼她旁边身形高大的人,脸上褶子都平了。
“你和他,你们俩就给我去藏经阁抄家规一千遍!”
“什么时候抄完什么出来!”
江枫眠见他真动气了,连忙开口想要求情。
“先生……”
“唔”
江枫眠焦急的发现不仅不能说话,口都张不开。
又被禁言了。
先生一一扫过课堂上的人,声音冷的似冰。
“谁再想求情,尽管开口,一次加一千遍!”
“……”
众人默默咽回了自己的声音,看向藏色的眼神止不住的担忧。
魏长泽站起来,冷肃道,“先生,让我来吧!”
“你以为少的了你?”
先生斜睨了他一眼,眼神转回了这届刺头上。
“藏色,我来问你,云梦江氏先祖何来历?”
“游侠。”
这一题简单,昨晚她被温若寒一句话弄的睡不着,看了一晚上房间里的书,【雅士】加持,加上过目不忘,一晚上就看完了。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又一问紧跟而出,跳跃到了兰陵金氏。
看热闹的金光善摇着一把玉骨扇,笑意深了几分,眉心一点朱砂与眸光相衬,俊美非凡似神子,漫不经心看来的一眼,看似温柔悲悯,实则无情漠然。
藏色如画的眉眼一弯,轻松道,“金星雪浪。”
“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跳过了家族史,问到了正经,藏色摇摇头。
“不是。”
“妖者为何,魔者为何,鬼怪又是为何?”
先生眯眼,沉声道。
“如何区分?”
这问题看似简单,真要细说却极易令人混淆。
就是蓝氏弟子真说起来,也有一大半弟子说不清,都还年少,虽然和长辈外出除祟,可都在附近,见的大多也都是走尸之类,鬼怪都见的少,魔就更少了。
见都没见过,书上所说自然模糊,更别谈区分了。
坐在第一排,靠过道,腰身挺拔一丝不苟似雕像般的少年眼神一动,微微侧过了头,抹额上正中蓝色卷云纹仙气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