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晷（9）

沈巍带着两人一猫走进了电梯，电梯灯光略微有些昏暗，到了四楼电梯突然晃动了一下，毫无预兆的停了，那本就昏暗的灯光灭了一瞬，又忽而亮了起来，郭长城惊慌向两人望去，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儿和自家头顶上司都眼睛不带眨的盯着沈巍看。

只听电梯里幽幽传出一个男声：“沈老师，你们去十八楼干什么？”

“这三位是警方人员，我们学校出了些事我带他们去数学系了解一下情况。”

“哦，”那个声音好像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应了一声，然后又用那种幽幽的、慢吞吞的语速继续说，“好的，请注意安全。”

他话音才落，电梯里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灯也好了，卡在中间的电梯也在“嘎吱”一声之后继续往上走去……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吓一跳？”沈巍转过身来，依然只是看着郭长城，捕捉痕迹地避开了赵云澜，笑眯眯地解释说，“刚才那应该是大楼保安，上学期一个学生从楼顶跳下去自杀了，之后除了数学系的人，如果其他人无缘无故地上顶楼，保安都会停下电梯多问一句，以免再发生那样的事。”

郭长城松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恩地笑笑说：“哦……哦，原來是保安啊，我还以为是……”

“有灵异事件？”沈巍似笑非笑地问。

郭长城脸上菜色泛滥成海。

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楼顶，整个十八楼都空荡荡的，连个蚊虫壁虎都不在这里安家，阴冷潮湿。

赵云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沈巍侧身问到。

赵云澜揉揉鼻子：“没，我就是觉得，一进这楼道里，就闻到股总也写不完的数学作业的那种……特殊的倒霉味。”

沈巍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怎么？”

“那个老愤责说，赵同学，你看看，我没说错吧，你现在长成了一个标准的穿制服的大流氓啊。”

顾思君跟在后面听着，赵云澜满嘴跑火车的功夫简直到了极致，很容易给人一种亲近放松的感觉，当然，是在他本人愿意的时候。

三个人就这样边聊边走，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在地板上，回音一直跌跌撞撞地飘荡在走廊里，被男人大大咧咧的说笑声遮掩住的是···…那中间混入的第四个人的脚步声。

悄悄的，沙沙的，像软底的布鞋拖在地上的声音，顾思君早就看到，在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那老人家估计是看着有她和沈巍在，不敢靠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有，毕竟现在光天化日的，这身前是村委会老大娘也不敢这么整吧？

随着他们往前走，顾思君无意中注意到，赵云澜的手表正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某种奇特的变化，从两根表针相连的地方开始，一抹比浅红深些、比正红浅些的玫瑰红色开始扩散出去，一圈一圈的，就像是荡漾在水里的涟漪，这让他的男式腕表看上去几乎像块昂贵的工艺品，金属表带扣在男人苍白而略显削瘦的手腕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的华贵感。

和自己在沈巍那儿偷拿来给九婴做房子的明鉴盒子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