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伐纣往事

还没用完晚膳，宫里就差小黄门来请秦王入宫，李世民与众人交代不必担忧，又与长孙无垢说：“我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先歇着，万不可等我，劳累自己。”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帮着李世民整了衣领，小声说道：“你自己也万分小心，虽说父皇还是信任你的，可眼下召你难免是有人在捣鬼。”

    “你放心，应该不是大事，说不定只须片刻我就回来了。”李世民说完吻了长孙无垢的额角，就跟着小黄门进宫去了。

   李世民一走，金吒与黄儿还是同长孙无垢一同用完了饭，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夜色渐浓，金吒与黄儿顾念着长孙无垢需要早歇，就与她分别，回了侧院歇息。

    两人走后，长孙无垢并没有歇下，反而强撑着睡意等李世民回来，后来在侍女的坚持下上了床等他回来。李世民回来已是深夜，他沐浴之后爬上床，将她搂在怀中，她睁开眼睛，轻轻交道：“摩柯萨。”

    李世民低头看她，诧异的问：“你还没睡？”

    长孙无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放心不下，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李世民低头哂笑，拍了拍她的肩说：“你终于又喊了我摩柯萨，我还以为我当了秦王之后，你就不会再唤我小名呢，观音婢？”

    长孙无垢双颊微红，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自从来了长安后，你我就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你长月在外征战，有时候其实我也很想陪着你在外征战。”

   李世民自觉有些对不住她，将手轻轻放在微凸的小腹说：“是我的错，只顾着在外，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今日父皇召我，并没有大事，他还嘱咐我多陪陪你，让我好生照顾你。”

    夫妻俩又说了一些体己话，聊到太子时，长孙无垢突然想起，太子临走前看向黄儿意味不明的眼神，便有些担忧的说：“我今日瞧着太子的眼神不对，玉姐姐过来时，他的眼神似乎是猎人看到了猎物一般，有些贪婪又有些惊艳，我还没有和他们说起过，今日殷大哥与你商议购置宅子一事如何了？”

    李世民闻言皱起了眉头说：“明日就会去看宅子，若是顺利大概过些日子就会搬走，至于太子恐怕是看上殷夫人了，他才纳了侧妃，光有太子妃和侧妃不够，如今东宫还缺一个良娣，他见到殷夫人，起了这心思也说不准的。”又停顿了一会儿说：“不过，殷夫人已然婚配，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说完两人就歇下了。

    翌日一早，金吒与李世民去看了宅子，黄儿就与长孙无垢一同留在秦王府，长孙无垢绣花时，黄儿还时不时指点几下，又与几个侍女说着些民间杂谈，倒也融洽，却不想来了不速之客。

    太子李建成孤身前来，并没有让门口小厮通禀径直走到了前院，长孙无垢听闻就赶忙过去迎他，又嘱咐黄儿不可出来，黄儿不明所以，就只好听从，继续待在后院绣花。

   太子见只有长孙无垢一人，便问：“弟妹身边怎么也没个人？二弟呢，他怎么不在府上？”

   “无垢见过太子殿下，”长孙无垢微微福了身算是行礼，又说道：“王爷与友人出门去了，大概也快回来了，如今王府只我一人，若是殿下来找王爷，不妨移步前堂，我命人上茶，您稍作休息，我也立马就派人去叫王爷回来。”

      太子连连摆手说：“我其实就只是路过，也没有什么事，就不叨扰弟妹了，告辞！”走之前还左顾右望了一番，长孙无垢见他如此，心里已然有数。

   回到后院时，对着黄儿欲言又止，又想还有几日就会搬走，还是不要给她徒增烦恼了，遂而不言。

  长孙无垢猜想是并没有错的，太子昨日在回廊下的一瞥，黄儿让他印象深刻，原先以为是李世民府上新纳的姬妾，后来差人打听才知是客人，他便想这几日与秦王多走动走动，好叫自己早日能纳她入东宫，不过他差人打听的时候，并不知黄儿已经婚配，所以他自然只觉得黄儿还未出阁，至于后来他被打脸，都是后话了。 

  金吒和李世民在看宅子时十分顺利，金吒也很满意地段，离集市不远，又离皇城远，前堂后院具备，也有单辟出来的花园，总之很合金吒心意，在与主人家多番交谈后，还是盘了下来，并约定好七日之后入住。

     回了府已是日薄西山了，府内早已备好了饭，几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同用膳，过后也依旧在院中乘凉，但这次没有饮酒。

   四人也只是无关痛痒的说着些平日里发生的趣事，听着李世民说些行军打仗时的话，金吒颇有感触，但并未言语，只是说到打仗时，他突然就想起千年以前，师兄弟们同袍为泽，并肩作战的画面，虽然已过千年，可那些画面还是时时会浮映在眼前，令人难忘。黄儿见金吒有些走神，便主动揽过话题，又问了李世民一些在军中的常识，再后来院中起了晚风，府外也有打更人走过，几人才知夜色已晚，回了房歇息。

    金吒与黄儿回到侧院时，黄儿问：“秦王说到打仗时，你何故走神？”

    金吒将手放在背后，慢慢说：“我只是想起我们师兄弟曾经并肩作战的日子了，那时候虽然很苦，但是大家都在一块。”

   “原来是这个，我见你神色恍惚还以为你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不过我倒是很少听你说你们伐纣时的轶事，不如今天就与我讲讲？”黄儿眨巴着眼睛问他。

   金吒低头笑了笑说：“好，不过我们先进屋洗漱过后，我今夜一整夜都与你说如何？”

   “最好这样！”黄儿轻扯着嘴角说。

   两人随后就进了屋，又有半个时辰洗漱，躺在床上之后，金吒就问：“你想从哪里听起？”

   黄儿在把玩着金吒的手，低着头说：“其他人倒也没有什么兴趣，不如就从你下山开始说起吧！”

   金吒闻言就开始说：“我下山时，哪吒已经在西岐了，我当日是随着师父下山，我第一个斩杀的人是九龙岛四圣之一的王魔，第二个便是杨森，高友乾死于姜师叔的打神鞭，李兴霸则是被木吒取了首级，后来封神之后，他们四位是灵霄殿上的四位元帅，我见到他们总还是不能释怀，因此与他们也并无交集。”

   黄儿闻此，略做沉思问道：“你对杀过的人，若是都不能释怀，你在天庭见到这些同僚岂不是很尴尬？”

   金吒摸了摸鼻子说：“有些人是会尴尬，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当时毕竟是各为其主，而且封神之后，前尘往事都该忘却的，我只有一人时时见到都不能释怀，与他交谈更叫我尴尬。”

   “谁呀？”黄儿示意他接着说。

    金吒压低了声音说：“武曲星君窦融，他当时兵阻于游魂关，东伯侯的大军寸步难行，如果不除掉他，各路诸侯的孟津会师也是不能实现的，所以当时我使了一计，我与木吒扮作海外道人进关，那窦融起先怠慢我们，后来因他战事失利，我与木吒和东伯侯商议好，在战场上故意伤了几个大周将士，窦融这才以礼相待，再后来我们与东伯侯里应外合，计破了游魂关，窦融与他夫人也死于此战，虽说兵不厌诈，但我心里终究是愧对他夫妻二人的，因此在天庭偶尔打了照面也就略显尴尬。”

    金吒的语气十分低迷，黄儿就让他说些高兴的，金吒细细回想了一番，想到一事突然笑出了声，黄儿忙问：“是什么事？让你回想时还笑了出来。”

   金吒就说道：“是想起我们打趣赤精子师伯的时候了，那时大殿之上不管是三代弟子还是大周将士，都打趣过师伯。殷洪下山时受人蛊惑，不助周反而去了商营，杨戬师兄就请来了赤精子师伯，师伯临走前说要带殷洪回周营任姜师叔处置，没成想在阵前师徒俩打了起来，最后是赤精子师伯落荒而逃，回营之后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头说，赤老师，你太弱了，引得众人发笑，后来那几天我们三代弟子都拿这个打趣师伯。”

    黄儿听到此处也是发了笑说：“你们这些三代弟子还真不怕各位金仙，打趣也就罢了，他被自己的徒弟打伤了，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金吒闻言也笑了笑，但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殷洪命绝太极图时，赤精子师伯掉了泪，还说自此师门无人。”

   “赤精子大仙也是真性情，待徒弟好，只是殷洪太不争气。”黄儿叹了口气说道，又问：“那你讲讲，天化，哪吒他们的事。”

  金吒点头说道：“哪吒在我们三代弟子中，或者应该说在整个伐纣之战中，杀人最多，手头的人命应当是我的几倍，他与天化是先锋官，后来天化战死就只有他一人了，太乙师叔疼他，恨不能连嘴里的牙都给他武装起来，哪吒一身的法器宝物傍身，可这小愣孩都不怎么用宝物杀人，最多也只用金砖，混天绫和乾坤圈三样，即便这样死于他手的敌将还是很多。杨戬师兄的话一般都是负责粮草押运，我和木吒还有韦护，武吉我们四人是压阵的。”

   想到天化，金吒的语调就沉闷了下来，轻轻开口说：“伐纣之战中，我最难以释怀还是天化，天化曾在阵前多次遇险，我救了他几回，但就那一夜我没能在他身边，他就魂归封神台了。我那日与武吉去了别处，天化一人前往中军帐，原是可以躲过的，但他那臭麒麟那时也不知发的什么疯，将他扔了下来，天化一落地就中了高继能的蜈蚣毒，就这样魂归封神台了。事后我多次懊恼那日没有随天化一起去，甚至我们几人在修炼时我也时常会想若是天化在就好了，直到这些年，天化越来越有神君的模样，我这心里才好受了些。”

    黄儿听了也有些难过，就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封神一事本就是天命，这不是你的错，何况天化的神位远高于他人，也算是圆满，你以后也不许再想起这事时难过了。”

    金吒紧紧环抱着她，低声回了一句：“嗯”

两人又说了些许话，之后便沉沉睡去。

关于摩柯萨：堂堂李二凤居然没有小名？大哥有，四弟也有，就他没有😤，史官怎么就偷懒了呢🤔为什么叫摩柯萨呢？因为他大哥小名叫阿毗沙，四弟叫三胡，一个佛教用语，一个比较有异域特色，我就找了一些佛教资料，发现摩柯萨这个名字还可以，关键和长孙皇后的小名观音婢很配，所以就拿来给二凤用了。

还有众人打趣赤精子这里也是我认为原著中最好笑的一个部分，贴上原文大家感受一下🤭

“话说殷洪回首与师父交兵，已是逆命于天。战未及数合，殷洪把阴阳镜拿出来，欲晃赤精子。赤精子见了，恐有差讹，借纵地金光法走了，进西岐城来至相府。子牙接住，问其详细，赤精子从前说了一遍。众门人不服，俱说：“赤老师，你太弱了。岂有徒弟与师尊对持之理！”赤精子无言可对，纳闷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