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李东赫收回思绪，踩下油门掉头离开。

倒车镜映着那片猩红的火海，黑暗被灼烧成永夜的开篇。我们笑着，谁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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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珍妮“选哪件？”

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李楷灿“都好看。”

李东赫替我拉上后背的拉链。

西珍妮“不是敷衍，是实话，对吧小东。”

我看着镜中的李东赫。

李楷灿“你叫我什么？”

西珍妮“晞晞姐这么叫你有什么问题吗小东。”

李楷灿“没有。”

李东赫笑着摇摇头，低下头整理我的裙摆。

路人甲“骆杨要是听见了估计会觉得这大哥没用，然后要给你当小弟了。

妈妈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李东赫。

关于李东赫的妈妈，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一个很温柔，很漂亮也很坚强的女人。

即便一个人承受了很多也从来没有在李东赫面前哭过，会支持李东赫学音乐，会陪李东赫做很多他喜欢的事情，会在机场笑着说：原来东赫遇到喜欢的人了啊。

李东赫回国前一年的一个晚上，她接完李东赫父亲的电话之后割腕了。李东赫推开浴室门打开灯的时候，看到的是浴缸里已经彻底变红的水。

然而除了李东赫父亲，没人再知道那通电话里说了什么。

李东赫回国不光是为了最后报复父亲，也是自毁地报复自己。

所以李东赫不喜欢浴缸，睡觉的时候要亮一盏小小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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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李东赫母亲的忌日，李东赫拒绝了我陪他一起去的请求，说想自己和妈妈说说话。

李楷灿“晞晞，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电话那端李东赫的声音很小。

隔着车窗远远看到李东赫自己坐在台阶上，连忙招呼司机停了车，撑开伞跑到李东赫身边。

西珍妮“怎么不打把伞？”

我挨着李东赫坐下，用手抓着他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垂着眼安静的样子像只湿漉漉的小狗。

李楷灿“你来接我了。”

李东赫闭上眼靠到我的肩膀。

西珍妮“嗯，我来接你了，我带东赫回家。”

我抬手抚上李东赫的脸。

回到家的时候李东赫的情绪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被我逼着快速冲了个热水澡。

棉质灰色睡衣罩住宽阔肩膀，消瘦的锁骨深陷在肌肤里。李东赫吹完头发出来躺到了我腿上。

西珍妮“你的洗发水和我是一个吗，怎么觉得在你身上这么好闻。”

我低下头拱拱鼻子。

李楷灿“应该是吧。”

西珍妮“那难道是我手法问题？”

李楷灿“想让我帮你洗可以直说。”

李东赫捏了捏我的脸。

李楷灿“水温可以吗？”

我闭上眼抿着嘴点了点头。

李东赫把洗发水挤到手心捂了一会儿，揉搓出泡沫之后轻轻抓着我的头发。

李楷灿“我之前很少睡得安稳。”

李东赫声音很轻。

李楷灿“经常做些乱七八糟的梦，还很真实，惊醒以后要缓很久，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没醒。”

李楷灿“但你睡在身边的时候，我觉得很安心。听着你的呼吸，也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

我睁开眼，李东赫低头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李楷灿“有想过以后去哪里生活吗？”

李东赫转了话头。

西珍妮“你在的话去哪里都好啊。”

李楷灿“话是这么说，让我想想，还是住在海边吧，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