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次不够
刘殃记得后来，他好像也挨了几下，堂姐打着打着就停下蹲下抱着爷爷哭了，爷爷问堂哥真的要不知悔改下去吗？
不知悔改？
难得的，刘殃忍不住对着爷爷还有其他长辈反驳，“我哥既没烧杀又没抢掠，他爱一个人有错吗？爷爷，堂姐，你们不能这样逼他啊？”刘殃不明白，法律也没有规定别人不能爱上一个相同性别的人啊？堂哥他没犯错为什么要改？
好像刘殃的话说进了刘瑾的心里，刘瑾苦笑，轻轻推开了刘殃，对着爷爷和大妮儿弯腰，“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改了。”刘瑾想，如果将来陪伴身边的人不是那个人，那么他会一直一个人单下去，直到死神带走孤独的自己。
“咳咳咳，既然这样，你不改的话就再也不要回刘家了……老刘家没有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爷爷似是没了办法，轻轻抚了抚大孙女大妮儿的头，“大妮儿不哭了，即是他自己的决定，那就由他去吧。”
“滚！”大妮儿歇斯底里，“刘瑾你他妈的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后来，刘瑾被赶了出去，刘殃因为帮堂哥说话惹得爷爷看他也不顺眼，也给赶出了去。
“哥，你打算怎么办？”刘殃看着这位身高相仿，年龄却差了将近十岁的哥哥。
“我不知道……”刘瑾用手掌半遮住眼睛，仰头在指缝间看着阴沉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先回县里休息一晚，明天还得去X市上班。”
“这事你不打算告诉成川哥吗？”
两人走在田边的水泥路上，一点点靠近大巴车的停靠站点。
刘瑾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向刘殃，“小殃你怎么知道是……”
“哥你忘了？我好多次不管是去县里还是到X市找你，他都有在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你和他关系特别要好才住在一处来着……而且我见他看你的眼神，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放心哥！我会替你保密的！”
刘瑾苦笑，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成川，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堂哥是打算一个人压在心里独自承受？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认为堂哥需要个坚实的后盾温暖的臂膀去依靠！
上县的大巴车已经看见了模糊的车身，临走前，刘瑾轻轻问刘殃，“小殃，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
“不啊！”刘殃摇了摇头，“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无关性别的。”虽然他现在也不太理解，但是他尊重。
刘殃见到堂哥笑了笑，坐上大巴车后远去，直至消失，才缓缓掏出手机，翻到那人的QQ号，这是之前一次跟堂哥和那人一起打游戏的时候顺手加的。
他点开请求语音通话，刘殃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接，也没有时间接。
打了两三个也无人接听，刘殃有些着急，果然他们步入社会的人是不怎么用QQ联系，而是用微信的，可是他没加那人微信啊。
刘殃尝试打第四个时，接通了。
“阿瑾的堂弟？小殃？”
“嗯！”终于接通了，“成川哥，你能不能来县里这边看看我哥，我哥家里这边出了些事，他可能这会儿情绪状态很差……”
“发生什么事了？他受没受伤？严不严重？”
对面原本沉稳的语气现在有些着急了。
“我不知道也没办法跟你说，你去看看我哥就是了……他这会儿应该挺需要你的。”
“好，我马上开车回去县里看他。”
“嗯，那啥，你别告诉我哥是我跟你打电话的事。”
“好……”
后来刘殃问过他爸，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将来也找了个男的当对象，他爸会怎样看待，刘殃爸当即给了刘殃一巴掌，什么也没说。
……
刘殃早上难得早起，摸手机一看时间六点半，揉眼坐起来时发现曲殇和徐辉已经起床了，便跟着一道去水房洗漱。
“殃子，你今天咋起这么早？”往常徐辉早上走的时候刘殃和另两个还睡得香着呢。
刘殃本来还不太清醒，这会儿拿凉水洗了把脸一阵哆嗦，“今天不知道咋了就睡不着了，你和曲殇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对啊，毕竟咱文科都是要背的，我想着晨读去早点多能背点东西，指不定高三能轻松点。”徐辉在冲洗牙刷杯的空隙时说道。
“那你呢曲殇？和徐辉一样？”刘殃他真佩服这些自律的早起人，他从高一到现在都是最早七点才起床的。
哦，今天是例外。
“嗯，我习惯早起。”曲殇也点头，等刘殃也洗漱完毕一道回宿，“一起去吃早饭吗？”
“成啊。”三人走之前叫了李不苟二人起床，奈何那俩睡得正香，只模糊地回应了几声。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体育老师带着在操场跑了两圈，便让大家自由活动。
徐辉被几个女孩叫去打羽毛球，郑宇浩实在跟不上刘殃他们打篮球，说他就在旁边看着。
只是去器材室取篮球回来的功夫 ，一出来就瞧见李雨蝶又缠上曲殇了。
李雨蝶以为曲殇是一个人，怀着小心思找过去，“曲殇同学，一起打羽毛球吗？”说罢还摇了摇手里的两支羽毛球拍。
曲殇微微皱眉，昨天不是说过不要再打扰他了吗，怎么现在又找上，默默推开几步，明确拒绝，“抱歉，我没兴趣。”
“诶诶诶，不要这么说，你一个人多无聊，我陪你玩会儿呗？”
她这语气，是在可怜我吗？呵呵，就算自己不合群不会交朋友也不需要这种怜悯，更别说李雨蝶有目的的靠近。
曲殇本来是打算再离这女生远几步，却不想被人忽然揽住肩膀，一种很亲密很好兄弟的姿势。曲殇身子僵了僵，他几乎从来没有和其他人靠这么近过……
那个人一开口，自己的心都似乎跟着动了动。
“谁说我们家殇殇是一个人的？他是在等我们几个好吧！李雨蝶你可别来抢人，找其他人玩去吧！”刘殃将篮球丢向班里一个玩的不错的同学，“咱们先去篮球场那边，二狗被体育老师叫住说什么事呢。”
李不苟是他们班体育委员。
曲殇被带着走时还愣着，那人的臂膀还没卸去，懒散地搭在自己肩上，他听那人笑着与同学交流。
我们家……
殇殇……
第一次有人这么亲切地称呼自己……就连他妈都是叫他自己全名的。
明明没有吃糖，但还是尝到了甜甜的滋味，想听他再这么叫自己一次。
不，一次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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