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间隙里,那种恍若有只猫在心中反复挠搓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无限扩大蔓延,连同着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每一处关节骨血,都被那股难以忽视的感觉取代占据,折磨的她心神难安,更难以忍受。
她扶着车门,狼狈的喘息急促,不受控制的身形,也在隐隐颤动。
马念努力想要扼制,想要忍下,但不管她怎样努力,都形同徒劳,只会愈衍愈甚,以至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里,她就备受煎熬,额头上都沁满了汗珠。
早已下车的严浩翔注意到她的异常,迈步到了近旁,伸手将她拢入怀中。
严浩翔怎么了?
他说话时,也注意到了她糟糕的面色和额头上不断沁出的汗珠。
严浩翔哪里难受?
她说不出话,只是完全被心底的那种瘙痒感,渐渐要磨灭了理智,她只能凭着本能的反应,无措的抓着他的衣领。
马念你,你到底给……给我用过什么药?
他曾说过的,那药不会上瘾的。
也对身体没害,她也让江硕查证过,结果确实如此,她才信以为真的再次尝试,并给乔珊珊用的!
但现在身体里的这种反应,又是什么?!
严浩翔幽深的眼瞳急速紧缩,下意识的俯身将她拦腰横抱而起,大踏步的进了宅子。
他抱着她直接上了楼,踹开主卧的房门,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
严浩翔你确定是那药的缘故?
马念没回答,只是强忍着的状态,和某种冲撞的魔力在体内挥之不去,让她状态反常,不似那晚的意识全无,此刻只是异常难受,又痒又热,好像浑身上下都着了火。
她扭动着身子,不断的伸手解着衣扣。
严浩翔站在一旁静默的看着,深吸了口气,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臂。
严浩翔忍一忍,一会儿就会好了。
他说着,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出了房间。
等他再回来时,不过短短几分钟的间隙,而马念的反应,却和刚刚又有了突兀的变化,从之前的又痒又热,变成了现在的蚀骨剧痛,浑身上下像是被人生生的剥皮抽筋,那种疼,那种痛,根本不受她忍耐。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迫不及待的扑向迎面走来的男人。
马念那到底是什么药?给我,我好难受……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毅力的人。
平日里再大的疼痛,她也会努力咬牙强撑,但如果人人都靠意志力就能抵御一切话,那还需要药做什么呢?
药,这个东西,真的是有利弊的结合体。
能缓解病痛,也能加剧病症。
能救人于痛苦,也能害人于无形。
严浩翔紧着眉,长臂将她紧紧的拢入怀中,自己也侧身坐在了床边。
严浩翔忍一下,医生很快就来了。
他刚刚联系了医生,并且详细说明了马念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李飞特别找了本市最好的戒毒医师。
虽然具体到底是什么药,他们暂时还不得而知,医生也要化验后才能确定,但有备无患也是正常的。
医生赶来是需要时间的,而马念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她抓着他的手,气力大到了超乎寻常。
马念给我打镇定吧!快点……
那种艰难的剧痛感,宛若割肉剜心的感觉,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了,一分一秒对她都是煎熬。
严浩翔皱了下眉。
严浩翔家里有镇定剂吗?
他看着她的反应,感觉她也撑不到医生抵达了,先打镇定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安抚的将她放下,起身准备出去找寻医药箱,但还有些不放心她,回眸看着不断挣扎的她,大手扶着她的额头。
严浩翔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嗯?
马念用仅剩的意识点了点头,看着男人向外的背影,视线开始毫无规律的越来越模糊,而脑中的意识,也渐渐消散。
不过须臾,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整个人像个笼中的困兽,挣扎着在满房间里四处找寻,浑浑噩噩的意识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药,那个针剂的注射器……
她思绪不受控制,行为也超乎寻常,疯狂找寻时,连房门是什么时候被人推开的,都毫无发觉。
一位略微年长的保姆走入房中,看着她此时的状态,也不禁唉声叹息。
保姆对不起啊,太太,我也是没办法的,不然你这么好的人,我也不忍心……
保姆苦痛的眉心紧蹙,不断挣扎的内心,到底还是被私利攻占,一狠心直接走了过来,拉拽过马念的手臂。
保姆太太,我这就让你舒服一点,你放松一些……
她说着,手中拿出了一支藏匿的注射器,随着针头慢慢刺入马念的肌肤,一整支的药剂,缓缓注入。
保姆也在此时终于松了口气。
保姆这下我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太太,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您可千万别怪我啊!
说完,保姆便扔下她,藏匿起那支注射器,转身走了出去。
保姆走的很急,以至于刚踏出卧房,就被提着医药箱上楼的严浩翔撞了个正着,保姆一时慌张,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小声道了句。
保姆先生。
男人眸线暗沉,大步临至近前,颀长的身形本就给人如远山的威压,此刻俊颜阴沉,更是将这种威慑感扩大,他低眸睨着保姆。
严浩翔你进主卧做了什么?
保姆我……
保姆一时慌张,手里紧攥着藏在衣袖里的注射器。
保姆我进去看看太太,但太太情况不太好,所以我就先出来了。
严浩翔哦?
严浩翔轻然动唇,低哑的嗓音染出疑惑,侧身伸手一把推开了房门,远远的,就看到摊在地板上的马念。
随着那支药剂的注入,此刻的她,彻底消除了体内的那种躁动和痛感,取而代之的,是无尚的舒缓,恍若整个人都置身云端,躺在软软的云朵上,眼前都是蓝天绿水,鲜花烂漫……
严浩翔紧了下眉,再度垂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保姆。
严浩翔你是给太太注入了什么药吧!
保姆啊?
保姆莫名的一阵惊慌,喉咙有些发紧。
保姆没,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
他也不想废话下去,直接将保姆交给了上楼的管家,保姆还想逃窜,却被管家及时制止住,挣扎间,那支注射器,也掉落在地。
男人敏锐的寒眸霍然一暗,俯身拾捡而起,随之厉色的眼瞳落向了保姆,“这药是谁给你的?”
保姆一见事迹败漏,彻底慌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保姆先生,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啊!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有人给我发来了我女儿的照片,说我要是不按照要求去做,就要弄死我女儿,我真是被逼的啊……
听着这声泪俱下的阐述,严浩翔沉冷的俊颜毫无半点情绪展露,只是冷冷的吩咐了句。
严浩翔送她去公安局,交给警方处理!
管家是!
管家应了一声,拖拽着还在哭泣的保姆,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