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成立后,邬伦献出了身上仅剩的300普朗硬币。
女巫如愿以尝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颤着手眯着昏花的老眼,嘀嘀咕咕地摩挲着手上的硬币。
邬伦脸色很臭,但亚特伍德压根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几乎以微小的代价换回了邬伦不再不厌其烦向他询问的结果,在他看来,几乎没有损失。
亚塔拉(那个女巫的自称)最终从满意的神色中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却意外露出了点微微吃惊的模样。
眨眼间恢复到常态,“桀桀桀…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依旧让人不舒服地笑着,转身缓缓融入了身后浓重的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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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伍德脑中深处虽然隐约对那个怪诞的女人敲起警钟,但是,这之后的后果想必是邬伦要承担的事,于是他就任由担忧从指缝中滑落了。
握着药剂走了一段路后,他停了下来,现在是时候测试这瓶药剂的作用了。
他一直没有告诉邬伦药剂主人的真实身份。
半是怕他听说后会不配合,但就从刚才一直以来的反应来看,他的怀疑估计是多余的,因为他就和巨怪一样迟钝。
只在路边一只野猫身上测试过药剂的作用后,令人惊讶的是野猫开口抱怨着跑走了,这打消了亚特伍德的疑虑,几乎是半命令半强迫,他捏着邬伦的鼻子强行给他灌进了嘴里。
起初人类掐着喉咙一言不发,像在消化喉咙里的恶心感,接着他那一脸难受的表情上,眼睛像暗夜中烧红的烙铁一般闪了一下。
亚特伍德觉得那一瞬间闪过的荧光就像看见了他的同类。
但荧光很快消失了,亚特伍德也失去了兴趣。
嫌弃与恶心再度浮现在人类眼中,他连连作呕,甚至挠起了舌头,“这到底什么鬼东西,难喝的要命。”
“…………”如亚特伍德所想可能会出现的对话。
“亚特伍德兄弟,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对方在质问,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亚特伍德神色不快,随即打断了他的问话,“我想我们并没有那种实质关系。如果刚才给你喝的确实是模仿能力的魔药而不是别的话,想必你也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一句话,他好像不喜欢邬伦对他的称呼,甚至还好像隐约在骂他。
“噗,你说什么啊,”邬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开了,“什么和什么啊,我叫你兄弟当然是为了表示亲近,哪有什么真的实际关系,倒给我说的一愣一愣的……”然而笑两声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我怎么能听懂你说话了?”他诧异地看着他,“诶,我好像也会说你们的话了,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模仿能力的魔药?”
“还有,你刚在骂我吧。”
简而言之,在快捷地让邬伦学会血族的语言后,事情终于变得简单了许多。
然而,只是事情。因为在人类开口说话后,他终于察觉到以往的那种古怪的絮语具象化后是多么一件令人烦扰的事。
他的性格,对他来说实在有些过于跳脱了。
他原本以为三百普朗损失不值一提,但后来想起来的某人明显炸毛跳到了半空。
“你是不是傻啊!最后一笔钱随便就给路边的老太太了。虽然她是乞丐确实很可怜没错,但我们现在不就和她一样了吗?那今天吃什么住哪?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你倒好,一挥手就超级慈善吗!”
“赶紧的,现在就找个地方打工吧。”邬伦朝他不耐烦摆手,转身就向已经明亮起来了的街道走去。
这倒是亚特伍德从未预想过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兜帽下的脸沉着,他不动声色地疾行向已十几米开外的邬伦,同时不着痕迹地挤过周围突然拥挤起来了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