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邬伦发出一声呻吟,挣扎着从迷雾般泥泞的梦境中醒来。
他梦见他在学校后门和校外那几个总是互看不顺眼的社会小混混打群架,他挨了一记气的不行抄起路旁的板砖就一板砖拍在了领头的小混混脸上。
一时间风云骤变。
混乱中他腰上一疼,低头一看一柄漆黑色的刀只剩刀柄插在外面。
邬伦挠上面颊的手一顿。
他被人捅了?
梦境中那种难以忍受的痛处现在似乎在舌尖还可以品尝地到。
他的眉蓦地皱的死紧。
衣服一掀,手沿着腰部来回滑了几道,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感。
他松了口气,全身又放松下来。
不过是个梦。
真是大惊小怪。
想他纵横了校内校外四五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捅了。
是的。
邬伦现年二十一,现就读于桐宇高中三年级。
谁二十一了才读高三?
那是因为他留级留了两年,可以说是个确确实实的高五老前辈。
任何人留级总是有点让人耻笑。
而邬伦留级的原因,大概占满了所有能留级的理由。
他从高一就开始就惹是生非,到处打群架,校内没有不认识他的,他打了半年的架,终于把桐宇里所有不识相的都打服了,实现了他的梦想,从此站上了桐宇的巅峰,一统桐宇。
如果说他像小说里写的,惹出天大的事却奈何他智商超群碾压一帮凡夫俗子,成绩出众也就算了。
偏偏成绩超烂,试卷即使填满交上去还是个零蛋。
你说这样的人,学校又怎么会容许他的存在?
还让这颗毒瘤在桐宇读了一年又一年。
那是因为,功劳全在他有了个好爹。
他爹是某某集团的副董事长,大手一挥随随便便就捐了几百万给学校。
代价就是他交代他儿子学校必须要把他教育成材。
于是学校一面财帛动人心一面又苦于完全就是大大的反面教材的邬伦,只好让他留了一级又一级。
前天刚开学,邬伦又返校了。
虽然对家里老头子的说一不二恨地咬牙切齿,但奈何他被人捏住了把柄,只能忍气吞声又来上学。
昨晚一出校门就发生了上文的事。
而这时候邬伦还没发现他已经穿越了。
他闭着眼躺在林中的空地上,知道是个梦咂咂嘴又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一梦鼾甜睡至月上树梢。
邬伦打了个哈欠,一睁眼。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野外。
邬伦眯了眯眼,一个趔趄坐起身。
野外?
说是漆黑倒有些不确切,因为树枝的间隙间正悬着一个巨圆巨圆,巨红巨红的暗红色大月亮。
红色的月亮?
“谁整我是吧。”
他跳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
寂静的森林里没有一丝人的气息,只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虫作祟的声响,远处甚至传来几声隐约的狼嚎。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拍了拍脸,他低头一看发现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这点就更让他狐疑了。
昨天?
他对着那轮诡异的红色圆月开始翻找起了自己的回忆。
记忆到昨天的傍晚戛然而止。
“……难道。”
他猛的捂住腹部。
我难道真他妈被人捅了?
那这里怎么会一点伤口都没有。
而自己还会在这个鬼地方。
他盯着阴森森的树林,阴森森的树林也在盯着他。
他猛的咽了口口水。
“不,不会的,这一定是哪个看我不顺眼搞的鬼。”
这里看起来这么大,其实就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头顶的月亮星星什么的,都不过是投影。
真以为我没看过吗?
《楚门的世界》。
为眼前的荒谬找到了解释,邬伦心里终于不那么慌了。
他抬头看了看遥远妖异的红月,在月光的照应下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过去。
只要这是个房间,就一定有边界。
他一边在阴影笼罩的树林中走着,一边像要缓解自己的紧张焦虑一般骂骂咧咧。
“不得不说你挺行啊,为了整我连这么大的阵仗都整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哪路兄弟,有本事用这么无聊的把戏整我,有本事出来我们单挑啊……”
他不耐烦地拨开面前挡路的重重低矮的树枝枝条,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暗地里的树林中走着。
“躲在幕后算什么本事,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看我不到时候把你揪出来,让你知道挑衅老子的下场,”他好似看到看不见的黑暗里那张窃笑的脸,冲半空中亮了亮拳头,冷笑着道,“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脚下堆积的厚重的树叶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如同闷雷一般的声响,他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脚程也不算慢,算算即使这房间有体育场那么大也该到边界了。
而面前依旧是一片不见边界的树林。
他有点傻眼。
脑袋有点发蒙。
“我究竟是做梦还是怎么回事。”
他晃了晃脑袋,使劲眨眨眼,却发现周围还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一片深邃无尽的树林。
夜晚的一阵冷风袭来,邬伦打了个寒战,后背一阵冷汗津津而下。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始奔跑起来。
不顾路上时不时伸出的荆棘与枝条,他跑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被人捅了一刀醒过来就到了树林这种鬼地方,这种小说里才可能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开,开玩笑,他留级了五年还没熬出头,再一睁眼他老头子就对他撒手不管了,他的帝国,他的小弟,他的所有的一切。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狂奔着一边嘶吼道。
谁知道大概是跑的太快,脚下一时不查,他踩上一颗石子脚下一滑,一个趔趄从树林里扑了出去!
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嘭!”地一声,头撞上一块非常之硬的石头,他痛的嚎叫一声,弹跳到了一旁,抱着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靠。”
半晌他从那种剧痛里缓过来,揉着头上的大包站起身,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抬眼一看。
就看到诡异的红月下,他正站在一块雕刻成十字架形状的岩石墓碑前,而周围,或近或远站满了东倒西歪的墓碑。
“靠。”他又爆了句粗口。
竟然是块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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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伦大概长这样: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