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热

你闻言只得乖乖任他抱着，把脸埋进了胸侧只留下通红的耳尖，一点没有方才趾高气昂的样子。

李帝努垂眸看了你一眼，满眼的无奈，但冰冷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

李帝努拿着冰袋沉默着握着你的脚踝敷上去，手上的动作轻柔，疼痛感不再那么强烈，他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样玻璃工艺品。

你指尖向前扯了扯他的衣角。

宋朝朝“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低着头换上药袋又接着冰敷，在你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轻轻应道。

李帝努“嗯。”

你连忙认错。

宋朝朝“下次不这样多管闲事了，我保证！”

他动作停下来，叹了口气。

李帝努“我生气是因为你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伤到了你自己。”

李帝努起身到一旁用清水冲洗手，诊疗室静得只有他撩动水流的声音，在耳畔叮叮咚咚，像小时候回爷爷家巷口转角处不知道谁挂的风铃。

你微微一愣，看着他侧脸和脸上的小痣，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久远的画面。

小时候的你讲义气，总为朋友玩伴两肋插刀，但在老家爷爷的小区初来乍到时因为比其他小孩更懂事克制，一开始是不受待见的。真正的融入是你不管不顾冲在第一个带领这群小孩和隔壁小区的年纪稍长的孩子们打了一架，打得灰头土脸，地上滚过一圈，头发还沾到了泥水。

一身狼狈，回家总是避免不了挨骂的。你还记得那天走到巷口老树下，不知名的花像云朵一样摇曳在风里。穿白衫的陌生的小男孩有干净爽朗的笑容，让你想起姑姑养的小萨摩。

他扫了扫肩上的花瓣向你伸出手，带着一言不发的你偷偷溜到小院里打来一盆水让你坐在小板凳上，一点点帮你洗掉头发上的异物，穿过发丝的小手掌温暖柔软，让人没有抗拒的理由。

背着半下午的阳光记不清那张脸，却记得老树下温柔明亮的笑眼，以及那颗小痣。

原来你们真的不是你所以为的没有交集。

李帝努握着棉棒，另一只手伸出递到你面前。你还在呆愣着看他，不明所以。他冲着你的手背挑挑眉，几道血痕上渗出的血珠已经干涸，由于你皮肤白，边缘的红肿痕迹尤为明显。

你乖乖地把手放到他掌心，他似乎怕你痛，消毒上药的时候还轻轻吹了吹。

你喃喃着辩解。

宋朝朝“我那不是看他们动手了，你又站那么前面......”

李帝努替你擦完了药，你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握住。他抬眸，眼里倒映的水光柔和纯粹，你还从其间看到了无奈。

李帝努“患者是个酒驾的年轻人，骑的摩托车，撞上了花坛因为速度很快被甩出去了很远，伤势严重，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他耐心地同你解释着。

李帝努“家属认为我们没有尽力去救才导致了他身亡，所以才有了你看到的这个场景。”

你了然地点头，又突然多了着底气。

宋朝朝“那本来也就不是你们的责任，李医生，我对于我刚才的行为申请上诉。”

李帝努被你逗得弯起嘴角，抬手在你鼻梁上轻轻刮过。

李帝努“驳回，先回家好好养伤。”

——

路人甲“你不行啊，逞英雄自己先负伤了，改天让林桡多教你两招。”

秦绾在电话那头听着你描述的来龙去脉打趣道。

路人甲“不过她最近忙着带新来的小弟弟，行程排不开。”

你举着手机喝了一口水，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

宋朝朝“她不是不带新人了吗？”

路人甲“等她忙空了再押出来盘问，倒是你，崴个脚你就把年假都请了，怎么，跟小老公再续前缘就不想干了？”

路人甲“我就是连轴转了那么久，想好好休息一下。”

你说着低头转了转休养两天已经又能活蹦乱跳的脚腕。

路人甲“居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果然上心了，参加你婚宴我都没有这种嫁女儿的心情。”

你听到秦绾叹了口气。

路人甲“你开心就好，不过下次记得让李帝努单独请客，我和林警官这关还没过完。”

你把开了免提的手机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门锁在这时候被人拧开了，你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李帝努，耳边是秦绾喋喋不休的声音，你险些被果汁呛到，手忙脚乱地关了免提并友好挂掉电话。

宋朝朝“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