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良宜闻言诧异地看了顾笙一眼,顾笙丝毫不慌的回视,内心却叹了口气。这海良宜倒都不是什么大麻烦,但是,后面那两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吗?你那目光都犹如实质了好吗?
太后意味深长地地开口
花鹤娓顾将军这是对那沈泽川很感兴趣啊?
顾笙看清了太后眼中的野心,吓得一激灵
顾笙臣只是实话实说,不希望稚子因沈卫的错被毁了人生罢了。不过臣以为太后所言极是,稚子何辜。
遂闭口不言,只是等着皇上的判决。
众目睽睽之下,咸德帝羸弱剧咳。他接了潘如贵递来的帕子,掩着嘴沉默许久,最终说
“母后所言未尝没有道理,稚子无辜。但沈卫到底是兵败弃城,念他九族之间只存此一脉,便给此子一个戴罪自省的机会。纪雷。”
“臣在。”
“将此子押入昭罪寺严加看管,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顾笙松了口气,至少,他保下了他的命。昭罪寺里,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萧驰野把碎了的核桃扔在盘里
朝晖公子不吃吗?
萧驰野残了还废了,谁要呢
朝晖眼珠子跟着盘子转,沉声说
朝晖这岂不是皆大欢喜,我们没如意,别人也没如意
当然不,萧驰野默念,至少是有一人是达到了目的的,他看了一眼归座的顾笙。他还是小看了这位顾将军。
陆广白圈着总比放出来好
萧驰野未必
萧驰野指了指自己
萧驰野我不也是圈起来的么?
陆广白和朝晖异口同声地说:“挺好的。”
陆广白环顾一圈四周,低声说道
陆广白就是没想到顾笙会站在太后那边。
萧驰野不是,他没站在任何一边,他只是在为沈泽川辩解,以求留他一命。
萧驰野刚才不是说沈泽川被他带回顾府了吗?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促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件事,必须调查!
萧驰野和陆广白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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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回了顾府,找到沈泽川,还没有等他说话,便火急火燎的开了口
顾笙你先别说话,我今天参加宫宴,只为你保下了命,明天你就要被押到昭罪寺,不得外出。
顾笙又伸手摸了一下沈泽川的额头,试了下温度,肌肤相接,顾笙倒没什么感觉,沈泽川却留了心。
他拉着沈泽川进了地牢,
顾笙晚上只能住这了,明天纪雷会来押你入昭罪寺。
沈泽川伸手拉住了顾笙的衣服,微微抬头
沈泽川你为什么帮我?
顾笙因为你不服输的那股劲啊,很像曾经的我。
沈泽川点点头,陷入深思。顾笙转身要走,身后传来虚弱的一句话
沈泽川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沈泽川这句话是没期待能得到回答的,但他听到了回答
他说,当然,等你放下过去,砍断枷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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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川入昭罪寺那日,阒都难得晴天。白雪覆宫瓦,朱墙映绿梅。日光透过屋檐,在他脚前斜出条阴阳线。
他大病初愈,瘦得见骨。十五岁的前尘旧梦如同灰烬,在睁眼后被这寒凛朔风吹得干干净净。
沈泽川扶着柱,缓慢地走下阶。他暴露在日光里,既不适应,也不惶恐。少年的稚气似乎被碾碎在了苍白中,除了病弱,再也瞧不出别的。
纪雷等在昭罪寺门口,身边跟着小福子。小福子仰头瞧着这古刹,啧啧称奇:“奇雄怪寺,看着可真不像关押人的地方。”
“你不知道它的前尘。”纪雷说,“昭罪寺起初乃是皇家上香的去处,里边供过光诚爷的手谕。鼎盛时天下高僧无不荟萃于此,清谈盛况风靡一时。”
“近些年怎么没有听贵主儿提过。”小福子打量寺门,“颇显破败了,许久没修葺了吧?”
纪雷定了会儿神,说:“二十年了。罪太子当年教唆阒都八大营意图谋反,兵败后龟缩至此,在寺中困兽犹斗,最终血溅佛像,自刎了。此后先帝便不再踏足这里,摘了寺名,重提昭罪二字。”
“二十年呐。”小福子少见多怪似得掐着嗓子,“那我还没生呢!纪大人也才入锦衣卫吧?”
纪雷不答此话,转向后方,斥道:“怎地还没到?”
小福子还围着“昭罪”的石碑打转,末了问纪雷:“可以往也没听过里边关过谁啊?”
纪雷似乎不胜其烦,说:“关的都是罪太子一案牵连的大臣,文臣武将一律诛杀九族,留下来的少之又少。二十年了,谁还记得!”
那头囚车碾近,葛青青对纪雷行礼道:“大人,人带到了。”
“送进去吧。”纪雷对沈泽川说,“今日一别,怕是没有机会再见。皇恩浩荡,余生你可要好好感念。”
沈泽川充耳不闻,他入了昭罪寺,那掉漆朱门轰声而动。他立在其中,看着纪雷。纪雷被这目光盯得不虞,正待发作,却见沈泽川洗净的面上露出个笑来。
疯了。
纪雷下意识地想,耳边却听着沈泽川说。
“纪大人。”他声音平静,“来日再会。”
还有,我会去找你的,顾笙。
那么这段时间,并不会难熬了,沈泽川紧攥手中的玉佩。
我一定会和你并肩站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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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尘玉佩是沈泽川生病时抓在手中的顾笙的玉佩,顾笙看他喜欢就送他了,算是定情事物(bushi)
鸠尘尽量日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