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
瑜凰国上下皆张灯结彩,为着新年做准备。
鹿君清抿了一口茶,看向珠帘后那空荡荡的凰椅。
“母皇还没来么?”
等久了终归有些不耐烦,鹿君清亦是如此。她皱着眉看向一旁的尚宫。
尚宫多少也听过关于这位九殿下的事,有些惶恐地福了福身,“回殿下,现下,陛下恐怕在李侍君那儿呢……”
鹿君清把茶盏放下,脸色更难看了,“刚刚不还在陈侧君那儿吗!”
尚宫吓了一跳,立马跪下,“九殿下……陛下近日国务缠身,难免、难免需要……”
鹿君清冷哼一声,颔首,“需要什么?”
尚宫支支吾吾的憋出几个字。
“鱼……鱼水之欢?”
...
赤云宫。
“陛下能来臣下这儿,臣下还真是受宠若惊呀。”李侍君捏着鹿芊臻的肩,嬉笑着偏头靠去。
鹿芊臻摆了摆手,笑着揉了揉李侍君的脸,“朕说过会来你这儿的。”
李侍君顿时颊上飞红,羞赧的跑进内殿,“陛下又戏弄臣下。”
鹿芊臻正准备追上去,肩膀突然被人搭住。
“母皇,您还要把儿臣‘扣留’到什么时候?”
鹿君清平时笑的次数不多,就算笑了,那也绝是假笑。
就如现在。
鹿芊臻缓缓扭过头,对上鹿君清哀怨的眼睛。
“清、清欢?!”
她不是让鹿君清留在凰羽宫等她吗,怎么出来了?
“母皇,该和儿臣谈一谈了吧。”鹿君清撒开手,挑着眉说道,“宫门还有三刻钟就关了。”
鹿芊臻这才注意到自己“玩”太久没注意时间。
“朕也就待了一小会儿……”鹿芊臻皱了皱眉,“清欢,你还打扰朕!”
“噢。”鹿君清抿了抿唇,“打扰您跟李侍君的温情脉脉了?”
“母皇,我不想瞒着了。”
“您今日去了哪我都知道。”
鹿芊臻瞪大了眼,幽怨的看向跟在鹿君清后头的尚宫。
鹿君清不等鹿芊臻反驳,继续补充道:“您去看了卧病的石贵人,染了小风寒的肖昭卿。卢侧卿留您用了午膳,饭后您又去了施侍卿那儿,然后去了陈侧君的宵弥宫,现在和李侍君待在一块儿。”
鹿芊臻扶额,指了指尚宫,“罚你四个月俸禄!”
...
鹿芊臻和鹿君清挑了就近的御花园去聊天。
临近黄昏,大雁并排飞过,空气中还有若有若无的鲜橙味儿。
“君清,母皇不想逼你,但是子嗣是根本,你总得去一趟后院……”鹿芊臻说到一半,转头看向鹿君清,“你还记得你后院有哪些人吗?”
鹿君清“啧”了一声,“记得。”
说着,鹿君清还竖起了手指。
“林洵,谢谨铉。”
鹿芊臻“哎唷”了一声,“上个月还有五个呢,怎么今儿问起来只有两个了?!”
鹿君清面不改色,“一个偷藏苑里的公银,一个私通,另一个自己跑了。”
鹿芊臻惊讶的张大了嘴,“私通?!”
“嗯。”鹿君清也没觉着不适,“和苑里三四个丫鬟,不过现在……”
还没说完,鹿芊臻就捂住了她的嘴。
“清欢!这种话你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来!”
鹿君清轻轻拿开她的手,“反正我也不喜欢。”
鹿芊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欢,朕只是想让你能有个子嗣。”
“不是为了国家社稷,也不是为了争权夺位。”
“只是为了你自己。”
鹿君清抬眸,眨了眨眼,“母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些胭脂俗粉。”
鹿芊臻无奈地点了点头,截住一片飞来的花瓣,“你院里总归还是有一位良人的。”
鹿君清沉默了。
“清欢,母皇只希望你的人生圆满。”
“想必,你父君也希望这样吧。”
...
鹿君清乘着马车回到清欢苑。
天色渐晚,天边被镀上了一层橙黄色。马车徐徐停下,鹿君清掀开帘子,缓步下车。
“殿下,要去林元君那儿用晚膳吗?”跟在一旁的丫鬟红袖问道。
鹿君清顿了顿,颔首道:“不必,本殿还有要事在身,让他早些用膳吧。”
红袖福了福身,“是。”
回到书房,鹿君清从书柜中挑出一本《兵法》翻看起来。
还没看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响起。
“殿下!您快去照影楼看看吧、出事了!”
照影楼?
那不是谢谨铉的住处么?
鹿君清挑了挑眉,不太乐意地合上书,出门。
...
红袖已经在外候着了,脸色很不好看。
“发生何事了,你竟也能如此慌张?”鹿君清不太在意的挪动脚步,注意到红袖似乎有些异常,她问道。
红袖咽了一口口水,“……谢侧君、和人私通了。”
鹿君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