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飞镖擦过燕元琦耳边,“啪”得钉到床杆上。
这暗器来势凶猛,颇具养由基百步穿杨之范。
张真源惊起,瞬间抽出隐藏在寝衣领口的短钉,射向窗外。
燕元琦冷笑,揶揄他道,
燕元琦别扔了,人早走了。
她踹了张真源一脚,伸手把那枚飞镖扯下来。
燕元琦早就有人看不惯本宫,只是本宫没想到,你的功夫竟差到这个地步,人都到窗外了,还没察觉。
燕元琦本宫不养无用之人,若你觉得自己没用了,还是尽早回暗卫营的好。
张真源面露羞愧,
张真源公主教训的是。
燕元琦哼了一声。
飞镖上绑着一卷纸条,她揉开它,一目十行地扫过去。
看完,燕元琦直接把纸条撕成了两半,手掌一甩,两片纸就飘飘然到了地上。
她把画本子一扔,翻身下床,边整理衣衫边往外走。
见她如此,张真源明白出了大事,于是也飞快地系好里衣,套上外袍,飞身跟上燕元琦。
张真源公主要去何处?
夜凉如水,少女只着一件轻纱寝衣,黑发如瀑,脊背纤细,身姿单薄,就像一只刚刚破茧的玉腰奴。
张真源有些心疼,他逼出了些内力,贴近燕元琦,把自己的热量传到她身上。
燕元琦斜睨他一眼,
燕元琦问那么多呢。
张真源……属下知错。
燕元琦轻哼,
燕元琦摘星楼。
张真源微微瞪大眼睛。
看来她是要去……找那位大祭司。
两人避过公主府守卫,奔向皇城。
无诏禁入。张真源手臂一伸,将燕元琦揽入怀里,带着她飞身越上城墙。
摘星楼楼高百尺,传说月圆之夜立于顶层,手可摘星辰,眼可见仙人。
燕元琦令张真源守在楼前,自己孤身一人进了去。
白纱无风而动,檀香阵阵,不知何处传来木鱼声,如入化境。
屏风之后,白衣青年持盏温茶,冰清玉润,俊秀妖异,其姿赛过古时卫玠。
丁程鑫公主今夜来的却是有些迟。
丁程鑫看来是芙蓉帐暖,让公主沉沦了。
闻言,燕元琦面不改色,大言不惭道,
燕元琦来迟片刻,下回本宫给大祭司带安溪铁观音赔罪。
她随意地坐到他对面,薄纱轻盈,露出一截白如冷玉的小腿。
丁程鑫眼皮一跳。
青年姿态优雅,给燕元琦倒了杯新温好的信阳毛尖。
丁程鑫喝茶。
燕元琦接过,饮了一口,唇瓣登时变得更粉润了。
丁程鑫目光一暗,指腹压住杯沿,轻轻摩擦了几下。
丁程鑫一晃数年,你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燕元琦不动声色,她知道他还在算计着别的东西。
果不其然,丁程鑫随后便道,
丁程鑫贺飞将军的长子……听闻便要戍边回来了。
丁程鑫他命格属火,有朱雀之相,能驱你的阴寒之气。若能下嫁贺府,对你,也是桩好事。
不知何处奏响古琴,泠泠作响,带起了少女的轻纱。
燕元琦放下茶盏,幽幽叹了口气。
多少年前的往事,不堪回首。
饶是轻浮浪荡如她,也被人狠狠伤过心。
婵娟拨云而出,月华如练,素手解衣,腰肢袅袅,她青丝飘舞,像只鸟儿般落入神明一样的人怀中。
她勾着他的脖颈,眼眸微微湿润,兰麝香气扑面,她我见犹怜。
燕元琦大祭司叫了我来,竟只是想要我嫁给别人吗?
柔嫩的指尖在他心口打转,她忽然觉得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一声低低的抽泣,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燕元琦可我不愿……我不嫁他,绝不嫁他。
她紧紧贴着他,身子香软,很是魅惑。
丁程鑫叹息,爱怜地勾起她一缕发丝,仿佛哄小宠般问,
丁程鑫为何不愿?
天旋地转,摘星楼的水月洞天都掉了个个儿,青年已被少女推到纱幔之中。
她跨坐在他腰腹间,居高临下,一张小脸却依旧梨花带雨。
有神像肃立,静默地看着这暗流涌动的痴男怨女。
燕元琦大祭司不是会算么,何不算算我与贺飞之子的前尘孽缘。
她痴痴,又哭又笑,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算不得,算不得,算多是错,多算是劫。
肩头露出,圆润洁白,洒满月华。
神明也为此叹息。
丁程鑫闭了闭眼,终是没忍住,伸手掐住她的腰,迫着她抬起来。
撩开下摆,他温柔地带着她往下坐。
她的哭声逐渐舒爽起来。
天神对他们冷眼旁观。
迷离时刻,他任由她咬住自己颈侧。
丁程鑫静儿……
她呜了一声,指尖更用力地攀附住他的手臂。
丁程鑫我一定,会解了你的病。
他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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