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霍不疑所言,程始夫妇仅是在霍府近过了一夜。
为避人口舌,连早膳都未传,元漪便催促着程始要走。
天微亮,少商本想倒个时辰起早,但连个囫囵觉都没睡得便要起身相送。
看少商哈欠连天的,元漪劝了许久,可她还是固执地要来府外送别。
程少商“阿父阿母,一路顺风,要常来看看嫋嫋啊。”
瞌睡的少商,打了个激灵,强逼自己清醒,好不要一日之晨看起来死气沉沉的,阿父的肩膀宽广温热,本该拥抱作别,可才陷进去没多久,少商连抬个眼皮都困难得很。
程始“没问题啊,就看你郎婿答应还是不答应。”
程始一捋女娘的软发哄道。
霍不疑“我没意见,外姑外舅何时登门,小婿都会敞门相迎的。”
霍不疑话发自肺腑,再者说他在少商面前哪里敢违逆?捧在手心哄都哄不过来。少商开心他便也开心,何乐而不为?
程始“你郎婿都发话了,阿父必将信守诺言,常来看望我们嫋嫋。”
程始隔着少商使眼色给霍不疑要他作协助,将少商哄回房睡。
外面风大,耽误行程都是小事,着凉就不好了。
程始是懂萧元漪的,此话本该她来叮嘱,可她不便开口,只得他这个作夫君的来唱白脸了。
夫生艰难啊!
霍不疑对程始的挤眉弄眼似懂非懂,他一头雾水地照他的示意伸手去勾少商的肩膀,眼皮打架的少商被他这一触碰突打了个寒颤,霍不疑本以为是抗拒,欲脱手,下一刻少商忽地转身去拥他。
少商的手悬在霍不疑颈间,抓得紧实,霍不疑用手抵着她的后膝,毫不费力地将她稳稳托住。
少商实在是睡力惊人,站立也能睡着。见她睡的香甜,众人没有吵嚷她,萧元漪用手势挥别霍不疑,霍不疑微点头应和,如此程始在霍不疑的妥帖安置下,回了府。
霍不疑抱着少商一路进了内院,又在床边侯了许久,她仍未睡醒。
霍不疑吩咐了厨房将饭菜做好闻着等女君醒来再传,自己闲来无事便在一旁研究秦地堪舆图,此地他虽驻守多年,可天险居多,不易强攻,只可温水煮活物,打持久战,此去一遭,必不会短。加之敌人善用攻守之道,狡猾奸诈,不好是对付,少商随军便是吃不完的苦,他很是担忧。
城郊之事捕得俘虏全数自尽,无人审讯,霍不疑猜测那一众贼寇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根本目的在于以伏击太子作饵,掳走少商。
如此想来,能大费周折行此事的,只有他二人的仇敌了。前一阵子受制于宫中,霍不疑不便惊扰圣驾,故也只托阿起阿飞暗中查探,如今终有些眉目,主谋者来历却单纯的有些怪异。竟真是贼寇的头目,与他和少商并无交集,这才是霍不疑真正担心的原因,故少商随军还是有其必要性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虽说小小匪贼掀不起波澜,可他需得时常守着才能放心。
程少商“阿狰,瞧什么呢?”
霍不疑思绪正浓,突得一人压着肩膀,他惯性抬手格挡,一看是少商便止住了动作。想来还是胆战心惊的,险些没收回手
程少商“怎么?我阿父阿母才走,就想于我动手?”
少商心神清醒,自是不惧他的。
不仅如此还与他逗趣,嘲他戒备心太浓。
霍不疑“我......我没有,我以为是旁人。”
霍不疑着实心虚,威风凛凛的样子瞬间销匿,只有按捺不住慌乱的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