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险些没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他将瓷碗摔在案桌上,激愤地拍打着自己的衣衫。
默言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的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被汤水浸透的衣衫上,都没顾得瞧宛珊一眼,亦没有怪罪,眼底的情绪复杂捉摸不透。
应是可怜她大病初愈,所以没忍心说什么狠话,只能默默隐忍着。
袁慎“无事,我命人再煎一碗,你安心躺着,我去去就来。”
袁慎强装镇定说了几句让宛珊宽心的话,后就脚步匆匆地离去了。
屋子内没有半点人烟,宛珊就倚在床头生等,当听着些细微的脚步声时,宛珊规整了自己的坐姿,等人前来。
袁慎来时换了洁净的衣衫,手里还端了一碗新的汤药。
袁慎“没睡会儿?”
袁慎的语气依旧生硬,没得半分情感。
赵宛珊“睡太久了,睡不着。”
宛珊莞尔。
好端端一张靓丽的皮囊,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她的脸色还是煞白,眼神飘忽空洞,毫无灵气的迹象,整个人像是一棵百年的枯木,没得半分生机。
袁慎“张嘴,药我尝过了,不烫。”
袁慎耐着性子哄她。
袁慎“我加了些饴糖,应也是没那般苦了。”
袁慎长这么大还未服侍过他人,如今对这个露水之交的人这般上心,他也觉得怪异。
究其根源,许是又动了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吧。
宛珊为不辜负他人的用心良苦,这次没有再推拒。
喂最后一口时,宛珊没忍住直冲鼻腔的苦味,她捏着鼻子推开袁慎咳了几声。药水从嘴角溢出,袁慎下意识用手绢去擦。
四目对接,袁慎的手似过电般,他将手绢扔在了宛珊被子上。
袁慎“自己擦,最后一口自己喝点不许浪费。”
他的口气勒令意味十足,所谓虚张声势不过如此了。
袁慎交待了几句,就急忙要逃,脚步已经踏出一个门槛了,宛珊的声音阻止了他的脚步。
赵宛珊“袁侍郎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宛珊问袁慎。
袁慎“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袁慎一口否定。
袁慎“赵娘子,自今日起就在这里久居吧,待少商出宫,我会亲自将你交付她手上,你若心怀感恩,就莫要惹是生非让我难做便可。”
袁慎的话一贯疏离,此番强制的意味占据核心,他不从不在乎他人的衣食冷暖,更没必要大费周章地管控一个外人。
因少商对自己多加照拂,他们的关系可见一斑。
赵宛珊“我杀人了。”
宛珊终揭开藏匿在她身上种种怪象的缘由。
感恩之情自不能停留在言辞,她把实情告知,许会避免被拉入这场漩涡。
袁慎 “那与我何干?我只忠于我的任务。”
袁慎“前几日我入宫面圣,少商托我多帮衬你,救你一命已是不易,还望赵娘子珍重,莫负他人好意。”
袁慎的话果断决绝,听得宛珊愧疚难当。
袁慎 “齐颂,人是你带来的,你派人看好。”
袁慎走出厢房后,在院中吩咐齐颂。
“是。”齐颂应和。
两人未走出庭院,赵宛珊哭啼声直袭耳膜,女娘的哭声撕心裂肺,痛苦万分,袁慎走得决绝,半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