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世子“程娘子可是要出宫?”
少商听得身后有人唤她,音色如此陌生,绝不是旧识。
一转头,越后世子越靳只身向她走来。
越世子“在下的马车就在宫门外,可用载程娘子一程?”
越靳赶着献殷勤。
程少商“是,不用。”
少商答,语气算不得客气。
少商本就与他不甚熟稔,只是席面上见过一面,还是由五公主认得他,算起来更没什么瓜葛。
本无冤无仇,该给的脸面理应是给的,可这个小越侯臭名昭著,今旁若无人的与别家新妇套近乎,少商就更没什么好脸色。
依着小越侯的禁制,他能前来赴宴,已是莫大的天恩。如此本该本分守矩,天不亮就应启程出宫,如今已过辰时,仍心安理得的待在宫内。
实是惹人生厌。
少商有心避着他就托词有物品遗落,要回宫去取,却被越靳挡着寸步难移。
程少商“越驸马这是作何?”
少商质问。
越世子“程娘子怎得如此生分?我与子晟尚还有儿时情谊,于情理,你还需称我一声婿伯,怎得视在下如瘟神一般,避而远之?”
越靳找不到来由阻止少商,就套起了近乎。
“程少商既越驸马想要得臣妇一声尊称,就应知男女有别。阁下贵为驸马,想必礼数之事不用我这一武将之女所言吧!若有事相谈,不如等子晟来一起吧。”
少商此话不卑不亢,也是给越靳留足了颜面,才不将话说透,他若仍旧执意阻拦,就莫怪她做事极端了。
越世子“程娘子莫急,吾确有事相求。”
越世子“吾近日得了一只异域狸奴,昨日因下人监管不力,不慎走失,我是想与程娘子打探影踪的,程娘子可曾看见啊?”
越靳堂而皇之的借口可谓是张口就来,少商瞧着更没好气,她冷着脸道了句“未曾。”
可细想开来,竟与昨日的境遇有所对应。
实不知是巧合,还是挑衅。
越靳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瞧见少商有所犹豫,就愈发起劲,将口中的狸奴外貌说个完全。
越世子“那狸奴洁白如雪、瞳如碧波,绒毛更似棉絮一般轻柔,实是珍稀品种,程娘子可得仔细想想。”
越靳边描述,边趁机偷看着小女娘的面容。
他往前只听得霍子晟的新妇如何的蛮横,如何的不知路数,与霍子晟是如何的不相配。
宫宴得一见,竟是位绝世佳人,也难怪霍子晟这般眼高于顶的儿郎会相看上她了。
小女娘肤白如脂、朱唇如砂、眉如柳叶、鼻若松柏,真是生的一副好皮相,越靳瞧着越发移不开眼。
程少商“未曾。”
少商再次否认,急忙避开他的眼光。
越驸马有心缠着他,她总是回避也起不了作用。
来而不往非礼也,越驸马问了她诸多事情,她不问反而显得不给体面了。
程少商“听闻五公主前些时日滑胎,不慎失了孩儿,越驸马有心找寻一牲畜,也不陪在自家新妇身边,如此真心,真是吾等无法比之的。”
少商开始反击。
少商阴阳怪气地羞辱越靳,越靳不仅不恼怒,反而笑脸相迎,说着不搭边的话。
越世子“宫人皆说你这小女娘嘴皮子功夫了得,如今一见却如此啊!我也没什么恶意,只同程娘子问个消息,怎得这般恶言相向?”
人常说人至贱则无敌,越靳说不过少商就装起了无辜。
少商以为这越侯世子,理应因越世一族没落而有所收敛,实则不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少商听着越发觉得好笑。
突有一计涌上心头。
程少商 “比起恶言,我这更像是褒奖吧。”
少商的声音逐渐变得有气无力下来。
少商揉着太阳穴佯装着病态,走起路来也刻意的左右摇晃起来。
越世子“啊,怎得突然头晕起来了,许是前日风寒未愈。越驸马,臣妇身体不适,实没有气力同越驸马闲聊,恕臣服无礼,先行一步。”
越世子“无妨,这四下无人,程娘子莫不要被磕着绊着,为免程娘子遭遇不测,越某人愿扶娘子一道。”
越靳见小女娘示弱,也不辨真假,立刻谄媚开来,话说得有头有理的,生怕别人发现他的意图不轨。
少商不应,只故作步态不稳从他身旁绕过,顺势踩了越靳一脚,趁其不备,一把将越靳推倒在地。
而后又惺惺作态的关怀“越驸马,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我头脑昏沉尚不能自控,你也如此吗?以后应当万分小心,莫像今日这般招致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