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光

7.

左航再次看见邓佳鑫是在别墅，邓佳鑫把工作辞了，他说他不想干了，当初当警察就是为了左航，现在左航把他忘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做下去。左航挠头疑惑，警察多好的工作啊，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

“这样和你说吧，”余宇涵帮邓佳鑫放好行李后走下楼说，“要是陈天润死了，你还活吗？”

“……干嘛这么问。”左航看了一眼邓佳鑫黑炭似的脸，“佳鑫是我们的新成员，提什么死不死的。”邓佳鑫勉强挤出笑容点头。“那今晚到外面烧烤吧，我买了些新炭。”在沙发上发呆的陈天润开口打破这片尴尬氛围。

“好啊好啊，有买爆浆芝士肠吗？”左航听到烧烤两字眼神立刻就亮了，转头对着邓佳鑫猛笑，邓佳鑫也回应着拍拍他的肩。

“放心吧，早就买了。”说着陈天润从冰箱把食物拿出来，“佳鑫你有没有什么忌口啊，我们烤的时候注意点。”

“和左航一样不吃葱。”

“很巧哦，我们都不吃葱。”

“我的口味随左航。”

邓佳鑫从进了别墅就听到一阵美妙的钢琴声，他没有注意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以为是音响放的音频，直到音乐声戛然而止，一位男生从楼梯上走下来。“来了新朋友吗？你好，我叫苏新皓，但我现在是朱志鑫。”

“额，你好我叫邓佳鑫。”邓佳鑫鞠了一躬，“不过，我不太能理解……后半句？”

“哎呀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左航想起余宇涵说的关于童禹坤的事，以及告诫他不要告诉朱志鑫，朱志鑫不能知道这些事，努力转移邓佳鑫的话题，“对了，为什么楼上有钢琴啊？”

“你傻啊，你下山的时候买了架新的放在雨棚，旧的放在阁楼了。”陈天润再次假意打在左航的头上。“别打别打，再打就真的傻了!”左航弯腰蹲下休的一声往前窜。“放心吧，打了我就杀人了。”陈天润摇头调侃左航。

“有钢琴啊？我也会钢琴哦。”邓佳鑫往楼上探头，就像要看穿两层地板去看看这钢琴长什么样，“不过我很久没有弹了。”“雨棚里有一架新的，音色不错哦。”朱志鑫自来熟，拉着邓佳鑫就往雨棚跑。

“喏，钢琴在这。”朱志鑫把邓佳鑫推到钢琴座椅上，帮他打开琴盖，“苏新皓会弹，可惜我不会。”朱志鑫会对每个人说这句话，可是面对邓佳鑫朱志鑫又觉得没必要和他讲明白，嘴巴抿紧不知再说出些什么。

“我是不是不该问？”邓佳鑫双手放到琴键上，没有弹出声。“没什么不该问的，就是这太乱了。”朱志鑫按响了三个音，邓佳鑫紧随其后，熟悉的音调吸引了左航，哒哒哒地跑进雨棚：“《富士山下》我会我会!”

“对了，陈天润也会，我去叫他来。”说着左航就往外跑。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陈天润不知何时把左航买的新琴带进了雨棚，两把拿在手上仔细选了选，把一架较好的递给左航。

“往后的我不会弹，但我会唱。”邓佳鑫停止了手上动作，无奈地看向满眼期待的左航与陈天润。“我来吧。”是苏新皓回来了，他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自然地弹奏起那熟悉的曲子，“朱志鑫那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可以开始准备朱志鑫的生日了。”

“他是苏新皓，这关系挺乱的，你能记就记着。”

“你们每天都会来雨棚演奏吗？”

“不会，没事的时候会的。”

“苏新皓会，只要他是苏新皓，他就能在雨棚里呆一天。”

苏新皓像一只嘴巴被封住的鸟，只能靠弹琴传播心事，心情不好时曲调时快时慢，心情如果不错就会弹喜欢的歌，但几乎每次回来心情都不是很好，但陈天润安慰不了他，有时只能拿起小提琴把他的曲调压下来。

苏新皓的脾气也是变化莫测的，要是压不下来苏新皓就会一拳打在琴键上，然后威胁陈天润离开。陈天润想帮他，即使每次的结果都不会太好，但他们都是同一种人。苏新皓喜欢弹琴，喜欢到坐在钢琴前一整天不吃饭不说话，若不是朱志鑫的到来整个别墅将会死气沉沉的。

左航也不常碰琴了，他变得嗜睡，还会扯着陈天润一起睡，奈何陈天润猜测到邓佳鑫与左航的关系，每天早上都要定好闹钟离开。“哎呀你走什么？”左航总会被陈天润起床的动静吵醒，也总会去质问他。

“去晨跑，保持好身体。”陈天润则是摸摸左航柔软的头发，随后请问他的额头他的嘴唇，离开温暖的被窝。

邓佳鑫和别墅里的人很快打在了一起，可以说除了朱志鑫和左航，其他人都不爱说话，现在朱志鑫因为苏新皓说要给他生日惊喜很少出现，左航因为病情嗜睡，整个别墅就像被黑暗的魔法缭绕，每天除了钢琴声，就是那几句话。

“吃饭。”“洗澡。”“早点睡。”

左航经常在晚上起来，抱着怀里的陈天润讲心事：“你说我们不走了，是不是就能看到门口那盆植物开花了？”“能，当然能了。”陈天润虽疲倦得睁不开眼，但也很耐心地回答完左航的所有问题。

左航常说你撑不住就睡吧。陈天润说不行，睡着了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陈天润害怕失去左航，左航也很担心陈天润，可事事有因果，谁有能掰得赢谁。

“陈天润你睡着了吗？”左航轻声问。

陈天润没有回应。明亮的月光映在他的眼睫毛上，透过丝丝黑线照在脸颊，左航不禁去触摸这不真实的画面，不真实，是他想到如果他走了，陈天润是不是要这样自己过夜，是不是自己摸不到他。

“我爱你。”左航再次开口，陈天润依然没有回应。没回应就没回应吧，你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左航心想。

“我也爱你。”

陈天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把左航吓了一跳：“你装睡!”

“怎么，骗到你了？”陈天润的眼睛睁开，月光打在如娃娃般的脸上，美，太美了。

“哼……幼稚。”

“对，我就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