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准备

右相一大早坐在轿子里打着瞌睡，路过富源巷的时候，轿子停了一下，右相一下子撞到轿子壁上，瞌睡一下子给撞没有了。

“怎么回事？”

右相语气不好的问。任谁瞌睡着被这样一撞，心情都不会好的。

“老爷，左相府的轿子出来了！和我们遇上了！”

左相府的轿子？右相一惊，赶紧的掀起轿帘，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了左相府的轿子，恰巧那边左相袁超也掀开了轿帘。

“左相？你今日居然上朝了？”

袁超对着他拱了拱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右相这么惊讶做什么？”

右相咂咂嘴，还是熟悉的噎死人的调调，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还真有点怀念。

“是陛下召见你了？”

左相点了点头：“再不走早朝就要迟了！让右相先走！”

他的后半句是对自家轿夫说的。

岳中甫拱了拱手，便吩咐自家轿夫走起来。

左相出现在今日的朝会上，的确是惊讶到了一些人，时不时的有些目光瞟了过来。好在袁超站在文臣的最前列，背后也没有长眼睛，而且官场沉浮十几载，脸皮这一项早就堪比城墙了。

所以哪怕就是知道今日朝臣的人心浮动，左相依旧站在的腰板挺直，好几次被皇座上的那位点名，也是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

散朝后，李银来请两位丞相去偏殿，陛下召见。

两位丞相站在偏殿的下首打着眉眼官司，我坐在上首一边批改着奏折，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欣赏两人的眉眼官司。

“给两位丞相赐坐！”

我将手中的奏折扔给李银，示意他将奏折送给左相和右相的面前。

“这封奏折，右相应该是看过了吧？左相也看看吧！”

左相袁超接过奏折看了起来，奏折是玉州的赵函丰写来的，说的便是玉州最近粮食的价格暴涨，他经过调查一番才发现，有人在市场上大批量的收购粮食，而且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

之前这些人每日收购的量还不大，只是这个月开始每日收购的量因达到玉州每日交易粮食的三分之一了，因为这些人粮食的价格飞涨起来，为了让百姓能够有粮吃，他已经将这些人给抓获了，而且也限制了每人每日购买粮食的数量。

只是粮食的价格依旧高居不下，而且不论他怎么审问也问不出那些人收购粮食等的去向。

“两位看完有什么想说的？”

我的目光停留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右相率先开口。

“回禀陛下，以老臣之见，定是有人在囤积粮食，意图不轨！”

右相说话的风格大概就是能将废话说的跟至理名言一样。

“玉州过去便是边关，臣以为这件事可能跟昆塔草原上的游牧有关。

左相说话的方式就比右相好多了。

“朕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也得到了有关昆塔草原骑兵集结的消息。现下已经开始入冬，往日这些草原的游牧都会带着牛羊找寻新的草场，用来度过冬日，而今年却只有几个小部落在准备迁徙过冬的事情，其他的部落不但没有迁徙，反而开始集结，两位丞相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坐在下首的两人脸上都严肃起来。

“陛下，这是草原游牧打算攻打我们大夏的边关了！”

我点点头：“今日一早卢湛已经带着兵马向边关赶去！有卢将军在，我倒是不担心昆塔草原的游牧！我担心的反倒是吴州！”

岳中甫和袁超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宠彼此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信息，削藩。

这个时候削藩有两个目的：若是吴州没有准备好现在就进攻京师，那么削藩就是逼着他们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将计划提前进攻京师，而京师的守备军和禁军则可以在丰州以逸待劳，或是直接的拦截。

若是吴王已经准备好了进攻京师，此刻削藩同样是对他们进攻京师的一种催促。他们正好顺水推舟，借机进攻京师。

不论吴州现在是何种情况，现今削藩的唯一结果就是攻打京师。

左相和右相都皱了眉头，眼下草原游牧蠢蠢欲动，而此刻吴州最好还是以安抚为主，否则内外交战，对大夏不利。

“陛下，若是草原游牧此刻已经有了进攻我大夏的心思，那么吴州此刻就应该采取安抚的政策！”

岳中甫上开口说道，而袁超脸上的神色也表示赞同。

“两位觉得若是游牧进攻大夏，吴州还能安抚的住吗？”

两人的眉头都皱到一起，此刻若是身份互换，一旦草原游牧开始进攻，那是老天给吴州的好机会，伺机许久的吴王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陛下今日找我等过来，可是有需要我等所做的事？”

左相斟酌着开口。他在这位陛下的手下已经做过两年多，自认对她已经足够的了解，这位是个有主意的主，而且往往都是谋而后动。

现在与其说是在和他们商量若是开战该怎么应付，不如说是通知他们接下来肯定是两边开战了，让他们两人做好准备而已。

我赞赏的看了一眼左相，最近一段时间的闭门思过还是有效果的。

“朕需要两位丞相这样做。。。”

李银将两位丞相送出了明理堂，看着两位有些的身影一直远去，直到看不见。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阴雨天，难得今日出了太阳，天空瓦蓝瓦蓝的，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照的人身上都暖暖的。

“师父，您再看什么呢？”站在明理堂殿前的小内侍有些好奇的问李银。

李银转身路过他的身边用拂尘轻轻的抽了他一记：“好好的侍候着！”

李银进来的时候夏夜正腻在我的身边，他特别喜欢从后面伸手将我抱住，我说了两次他都不改，我便懒得去纠正他了，便就着这个姿势批改着奏折。

李银给我换了杯热茶，又摆了几盘点心，其中有一半是夏夜爱吃的。

“好了，去吃点心喝口热茶吧！”

他身上带着一股冰冷而潮湿的水汽，应该是才沐浴过。他每次从暗炎卫大牢中出来见我之前都会去沐浴，生怕身上带着一点牢房中的血腥气会让我闻不惯。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的娇弱。

“不要，我就想要抱着你！”

夏夜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一只大狗狗一般。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让李银去跟御膳房说午膳准备一些夏夜爱吃的菜。

“陛下放心，御膳房那里老奴早就去吩咐过了，备着夏首领爱吃的菜！”

我点点头，将奏折合起来：“那传膳吧！”

用完午膳，夏夜拉着我散步消食，我们沿着明理堂后的小径慢悠悠的走着。

“昨夜你又没有回来，暗炎卫那边审的不顺利？”

最近几日夏夜一直都在抓捕潜伏在京师的细作，他已经连着两日都没有回来休息了。习惯了每夜有他的陪伴，卧榻空置倒有些不习惯起来。

“陛下这是想我了？”夏夜带笑的眼睛看过来。

“是啊！”我大方的点头，于情事上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害羞的情绪。

他凑了过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到我的耳边：“那我接下来一定好好的补偿陛下！”

补偿的过程挺愉快的，只是也挺累的。

我靠着夏夜的胸膛有些睁不开眼睛。

“霖霖。”

“嗯？”

“校场的那队人马已经训练好了吧？”

“嗯，卢继英前两日进宫来跟我说了训练的情况，训练的不错，怎么？”

我睁开眼睛看向夏夜，透过夜明珠莹莹的光，我看到夏夜眼中一闪而过的眷恋和不舍。

“我想跟着这对人马前去吴州！”

我没有意外，反而像是在预料之中。

“你反常的情绪就是因为这个吗？怕我不同意？”我直视着夏夜的眼睛。

夏夜也不躲闪，我们四目相对。

“我只是不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