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凌栤让技术部门帮忙定位了陆知省的手机。
“查到了,陆队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南乔家村。”
凌栤看着显示器上的红点,微怔。
倒是帮他定位的技术员调侃道:
“你们陆队怎么会大老远跑去哪里?乔家村目前正在准备拆迁,没看出来你们陆队还是拆二代啊!”
“谢了兄弟,改天请你喝酒。”凌栤拿到定位后走出了技术科。
凌栤有点纠结,陆知省是个经验老道的刑警,他的担心是否有些多余。
可是从洲豪酒店到城南乔家村直线距离二十多公里,在鹤云沁的案子还未破获的情况下陆知省却擅自离岗一个人离开了,这种种迹象都不寻常。
凌栤心下一凛决定独自前往乔家村。
乔家村算是凌江所剩不多的城中村,半年前政府决定开发这一片。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个人的情绪在建设这座城市的背景之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租客被业主驱赶,不得不短时间内带着大包小包寻找下一个落脚点。昔日热热闹闹充满人间烟火的城中村,此刻除了建筑墙体上那个显目的“拆”字以外,已经人去楼空了。
凌栤找了个借口离开分局后一路狂飙,然而到了乔家村口以后,他的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
凌栤再次拨通了陆知省的电话,冰冷的女声再次在耳边回响。
凌栤深吸一口气下车,彼时夜色渐晚,只有路边残余的几盏路灯隔着数十米还泛着微光。
凌栤跟着导航来到陆知省手机信号消失的地方。
在城中村的最深处一座砖红色毛坯小楼,房子刚建起来都没有来得及装修。
凌栤拿出手电照了照四周,见没什么异样才放心上楼。
直到时隔很多年以后凌栤依然不愿意再回忆起今天,从这一天起痛苦纷涌而至,陆知省的地狱也随之开启,又偏偏这一切的见证者是他。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谁又懂旁观者的无能为力。
凌栤一边摸索一边仔细搜寻这栋小楼的每一间屋子,终于到了顶楼,摔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躺在地上漏出半截身体的陆知省,以及他身下那一大片的鲜红。
“陆队,陆…队…”
凌栤惊慌急忙上前查看,却在快靠近陆知省的时候生生停下了脚步。
陆知省的旁边躺着的正是王忠,他的胸口斜插着一把跳刀,这一刀是致命的扎穿了整颗心脏。这不偏不倚的一刀显然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最糟糕的是陆知省正躺在凶案现场,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从凌栤的额头冒出。
凌栤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出烟盒,手心的汗渍让那本就小巧的打火机几次险些滑落,“操!”凌栤低声骂道,深吸一口气略微稳住心神以后,“嗤”的一声打火机的火焰照亮了他满是汗水的半张脸。
凌栤猛地吸了一口烟进去,呛得他肺部火辣辣的疼,却让他极速冷静了下来。
“凌栤,你个小兔崽子死哪儿……”凌栤的电话刚拨通,赵局气急败坏的吼声就通过听筒炸了过来,如同冬日炸雷刺耳的很。
“赵局你听我说……”凌栤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赵局,出了这样的事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陆知省这辈子将和刑警这个职业无缘了。
凌栤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赵局了,一方面是江北分局的一把手,另一方面赵局待陆知省亲如父子,这是他能想到最为妥帖的方案了。
赵局来得很快,他直接把车开到了楼下,那俩平时最为爱惜的吉普都被刮花了。
“小陆怎么样了?”赵局一张肥脸张红,大口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眼神中夹杂这凶厉,一起来的还有黎姝 和三个技侦的足员,还有法医刘主任。
“陆队被人敲晕了,具体情况得去医院检查,但是现在这样……”法医先上前查看了陆知省的状况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赵局剜了他一眼。
“小姝,老刘,你们带几个技侦的人留下勘察现场,凌栤送你们陆队去医院还要通知易菲菲把陆知省和王忠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给我,通知王忠家属,至于陆知省出现在现场的事情大家先保密,一切等陆知省醒来再说。”赵局分别给几个人交代好任务,说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他周身上位者的气场变得异常强烈。
“是”
赵局深深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忠,眼里中悲伤变得浓烈,他当然也记得王忠当年他和陆知省是铁哥们两人一起组队出任务,表现非常优秀,后来他选择了离开公安系统,虽然惋惜但是他没有多做挽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干他们这行本来就有风险,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到底是造化弄人命运使然吗?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好多人的脸,或许是鲜活的,或许是死寂的,安详的,血流满面的,一帧一帧看到他头晕耳鸣。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赵局”黎姝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我没事,你去忙你的。”赵局躲开黎姝伸出的手,说完颤颤巍巍的下楼了。
徒留黎姝在原地若有所思。
陆知省被送往医院检查,他先是被人敲晕后来又被注射了过量镇定剂以至于昏睡不醒。有意思的是他和王忠的手机已经被人格式化了,警方还没办法短期之内要恢复,这更像他们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被人下黑手。
但是凶手杀了王忠却放过了陆知省,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