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鸢尾（1）

那些似乎昨天才发生的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陆奶奶呢？他有没有跟你来凌江？我想见见她。”鹤守一从回忆中抽离，他又何尝不同，这是他预谋许久的重逢。

“老太太两年前的春天里走了，她这一辈子过得辛苦，还没来得及享什么福就着急走了，所幸没受什么病痛折磨。”提起陆奶奶陆知省眼眶也悄悄红了，语气中夹杂着伤感和遗憾。

父母没在他生命里留下什么浓墨重彩，陪伴他的是奶奶，风里雨里都是奶奶。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有很多想为奶奶做的事，终究是来不及了。

鹤守一愣怔许久。

“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回深城看她。”鹤守一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温热厚重。

“你还记得她，奶奶会很高兴的。”陆知省冲他笑了笑回握住他的大手，奶奶一生坎坷，也许死亡对她而言是结束也是解脱。只是对于陆知省而言却是这世界上再无至亲的人了，他成了孤家寡人。

鹤守一看着陆知省失落的表情很难过，他无法共情陆知省，但是不愿意看到他失意神伤，对于他而言陆知省胜过所有。

陆知省：“我……”

“铃铃铃……”电话铃声想起打断陆知省，来电显示是秦越陆知省微微皱眉，鹤守一见状冲他点点头。

陆知省起身离开座位，“喂，是我，怎么?”

“陆支思楠路发生命案。”就在刚刚接到报警电话，思南路一居民楼有一个年轻女性死亡。

“我知道了，定位发我，马上来。”陆知省挂断电话。

“不好意思，今天先到这里，警局有事。”陆知省看向鹤守一的眼神略带抱歉。

“我明白，你没开车需要送你吗？”鹤守一点头询问。

陆知省微怔，想了一下答应了。

“好！我要去思南路。”

鹤守一撂下几张现金后带着陆知省直奔停车场，一路风急火燎最终以十九半的速度从市中心赶到城西，鹤守一的奔驰G65带他陆知省狠狠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速度与激情，陆知省一脸复杂的告别鹤守一之后，缓了缓脸上的表情，走进命案现场。

秦越知道他会来就在楼下等他见他来立马上前拉开警戒线：“陆支”

“嗯”陆知省略微弯腰过了警戒线，带着秦越快速上楼。

命案发生在四楼，陆知省到现场就有空气中隐约有一股尸臭传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情况怎么样?”陆知省戴上手套和鞋袋进去，法医正在取样。

“死者夏芸24岁,第一现场初步推断在客厅，沙发和地板上有大量血迹，尸体泡在浴缸里，身上有多处伤痕，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在12小时以内，尸斑已经开始扩散，具体情况还需尸检厚确认。”市局的林法医先他一步来到现场初步验尸完成。

“嗯，辛苦了老林，把尸体带回局里。”陆知省冲他点点头。

“报案人在哪儿，受害人家属联系上了吗？”陆知省看了看四周环境，附近都是握手楼，住的都是上班族，人群密布复杂。

“报案人是死者闺蜜叫郑歆歆，现在在外面。据郑歆歆说她三天没联系上了夏芸，担心她出事今天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夏芸真的死了。死者家属是外地的，联系上了，已经赶来了。”秦越跟在陆知省后面汇报。

“请报案人回局里问问，调查死者社会关系，调取附近监控，现场有没有痕迹？”陆知省心中叹了口气

“技侦的同事正在搜寻。”

此时分局办公楼里依旧灯火通明。

“警察同志，小芸一向胆子小，我跟她认识五年了，她从来不会跟我急眼，我们之间的联系一直很密切，每天都会发消息，我没想到会，会这样……我该早点过去，是不是我早点去，她就不会，不会……”郑歆歆眼睛哭肿了，满面悲戚。

“郑女士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凶手找出来，您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我们需要你提供更多的信息，我尽早找到凶手，告慰亡者。你也不想夏芸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对不对？。”秦越先安抚了她的情绪，给她递了纸巾把一杯温水放在她手中，看她的情绪慢慢稳下来才继续问道。

“你可以把你到夏芸家中看到的跟我们讲讲，还有跟平时不一样的?”

“前两天小芸没有联系我，我平时工作也挺忙的，就没有太在意，但是今天早上我给她发消息她一直没回我，到了下午打电话也没接，才发现我们已经有三天没有联系了。

下班后我就想着找去小芸家看看，我先敲了门没有回应，然后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打通，我有她家的钥匙就想先进去等她。”

郑歆歆闭上眼睛。

“我开门就闻到了很浓烈的臭味，我担心她出事也没管太多进去后我看见客厅里面的血，我很奔溃。可是小芸最胆小了，我也很害怕，但更担心小芸，没想到最后在浴室发现了她。”郑歆歆又想起夏芸泡在浴缸里的画面说完忍不住崩溃大哭。

“警官我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一定啊”郑歆歆大脑里全是夏芸躺在浴缸里，一片鲜红，紧紧抓着秦越的手臂。

“你放心我们一定给夏芸一个交代。”秦越很严肃的承诺道。

“郑小姐我已经通知你的家人，你先回去休息，案子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秦越看着伤心不已的郑歆歆压低了声音。

“谢谢警官。”

凌江城郊一栋烂尾楼里，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K，此刻他正在和别人通电话。

“先生，鱼铒已经撒下，坐等上勾。”他的口音依旧很浓，但是说话的语气异常恭敬。

“嗯，还没到你出场，记得藏好。”机械冰冷的声音，说完就挂了电话。

阿K看向远方的逝去，眼中带着仇恨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