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陆队…陆队…陆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破了陆知省悠远的梦境，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捏了捏眼角。

陆知省低哑着嗓音朝门外喊道，“别敲了，进来”，有些烦躁的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是凌栤，小心翼翼的探了一颗脑袋进来，看见他脸上不虞之色，说话都更加谨慎了。

“陆队，赵局回来了他让你去躺他的办公室。”

“这么快？”陆知省有些惊讶赵局上省厅开会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三天后才能返程，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嗯，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和秦越注意到，毛荣华半个月前被一伙人带去了城郊一座废工厂，但是那边都是是监控盲区，附近有很多筒子楼，巷道多，哪伙人开的是套牌车，而且那天晚上下着大雨，什么都查不到。”凌栤眼下微微泛青看得出是有在努力工作的。

“毛荣华的家人，朋友呢？有没有什么线索？”陆知省灵活的手指不停转动着一个精致黑色打火机。

“毛荣华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经过我们多番打听，亲戚间也来往不多，倒是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据说已经分手了，人也不在凌江。”凌栤如实说来。

“回头把你们收集到的资料整理一份发给我，另外你们再去确定一件事，毛荣华的女朋友现在在哪里？”陆知省边说边穿上外套，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准备去见赵局。

凌栤：“是”

“去忙吧！”

——

“赵局”陆知省深呼一口气后敲响赵局办公室的门。

“进来”

陆知省：“赵局，您找我?”

“不急”端着搪瓷大茶缸的赵局笑眯眯的招了招他的小胖手示意他先坐。

陆知省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随即坐在赵局对面的椅子上。

赵局名赵建国这个名字充满浓厚了时代的气息，人大中年除了三高之外还有发福和秃顶，就这么一个看似偏偏无奇的小老头，确实整个市局心眼最多的。

赵局：“想我为什么会提前回来吗?”

陆知省：“想”

赵局：“当然是因为会提前开完啦！”

陆知省：“……”其实您不如不说。

“呵呵，开个玩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赵局见气氛有些尴尬。

“老头，你就说找我来有什么事吧！”陆知省往椅子上一靠，平日里那骨子散漫劲儿暴露无遗。

“就说你小子装不过三秒吧！”赵局对于陆知省的“出言不逊”似乎习以为常，依旧乐呵呵的看着他，后半句气势却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我是不是交待过，N11号毒品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可我已经插手了？”陆知省脸上依旧没个正形，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陆知省这人说一不二。

“我派人蹲了毛荣华近两个月，他手里有流出一部分的毒品成分和四年前输入凌江的N11号毒品的成分是一样，你看熟悉吗？。”陆知省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样品和一张检测报告放在赵局的桌上。

赵局拿起看了看一改笑眯眯的风格，脸上难得严肃，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研究了起来。

陆知省没有再说话，等着赵局下一步的反应。

赵局：“毛荣华交待了吗？”

“没有，我需要时间。”陆知省低垂着眉眼，语气却很坚定。

N11四年前流入凌江，源头是一个境外犯罪集团，一开始这些毒品更多流入的是一些西方国家。不知为何，四年前突然流入了凌江，给这个正在高速发展的城市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N11外观和一般的冰|毒基本一致，纯度极高是同类毒品的翻倍，极容易产生依赖性。人体一经碰触都有可能上瘾，一流通凌江就有很多人遭难。为了扼制毒品流窜，凌江市局同各分局联合成立专案组，组织6.17扫毒行动，6.17打击了毒贩气焰，但是牺牲极大却所获甚少。

“目前警方收集到的这个制贩毒集团资料很少，6.17行动部署周密，却在行动前让毒贩得到了消息，小陆你知道这意味什么。我知道当年陈队的事对你打击很大……”赵局拍了拍陆知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陆，这个贩毒团伙手段残忍，我一直不让你插手这件事就是不想你陷入危险，既然你已经开了这个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保护好自己，还有你现在是支队长了你要为你的人负责。”

赵局是妥协对陆知省来说是好事，一改往日的散漫很认真的说:“放心吧赵局，我会的。”

“嗯，去忙吧！对了，你师母叫你今晚过去家里吃顿饭 别忘了。”赵局和蔼的声音自背后想起。

陆知省闻言坚挺笔直的身体肉眼不可见的轻微晃动。

“哈哈，我今晚还有个案子要查，帮我谢谢师母的好意，今晚就了。”说完赵局的办公司就只剩下一道陆知省的残影。

“臭小子”赵局摇了摇头笑骂。

赵局和陆知省的师傅有多年交情，对陆知省也是如亲儿子一般，但是有些爱过于沉重，比如赵局的夫人就非常热衷给他相亲。以至于陆知省几乎每个星期还要抽出时间相一次亲，搞得他痛苦不已。

陆知省回到办公室后，捏了捏眉心犹豫良久后，终于还是拨通电话，铃声震了三声以后，电话的主人接通了电话。

“哟，老陆怎么想起打我电话了?”

“帮我打听个人。”

“……我说警察叔叔，找人这种事不应该是我求助您吗？怎么找上我了？”被称作老王的人沉默良久。

王忠五年前辞去了公职，下海经商，这些年在凌江混的不错。他和陆知省是一个警校出来的毕业后一起来了凌江，两人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他离开警队后陆知省和他交集颇深。

陆知省擦了擦手心冒出了虚汗，神情略微僵硬，“他叫鹤守一，可能是最近到凌江的，帮我留意一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脱口出口的刹那沉睡已久情绪，也随之苏醒，在他心中翻来滚去久久不能平息。

“鹤守一？你怎么会知道他？”王忠闻言一脸惊诧，实在是这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

“你认识他？”陆知省也很疑惑那个人出国已久，“他是回来了吗？在凌江吗？”

“嘿嘿，”王忠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迫不及待的科普，“我还真知道，鹤守一，年初从国外回来的，现在担任鹤鸣集团的总经理一职。

这个人很有手段，短短半年多就给鹤鸣集团来拉很多投资，城西的锦铭住宅区就是他的手笔，为人低调，目前知道他的人不多，这位不会也是你犯罪嫌疑人吧。”

王忠的想法很简单能和陆知省有联系的，很难不怀疑。毕竟陆知省这个工作狂一周有七天都是在警局度过的，绝对的劳模，除了几个熟入，基本每天都在和犯罪分子打交道。

“没有，谢了老王改天请你吃饭，警队有事，挂了。”陆知省没理他直接挂了，另一边被挂电话的王忠一脸摸不着头脑。

年初吗？鹤鸣集团他偷偷在心里记下了。

陆知省心烦意乱摊靠在座椅上，眼底夹杂着一缕悲伤。

——

两天后

陆知省再次提审毛荣华。

审讯室内毛荣华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看样子是毒瘾犯了。

“陆警官我说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办知道，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毛荣华苍白的脸上冒着虚汗，眼中清明而挣扎。

“听说你有一个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两个月前突然出国了。”陆知省亲手给他点了根烟。

毛荣华的瞳孔瞬间地震，手不自觉的握拳。

陆知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赌对了“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陆知省再添一把火，“她死了，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吧！”

“你胡说，胡说！”毛荣华突然暴怒，“你胡说，他们答应过我不动他的……”

暴怒过后他开始嚎哭，他无名指上有个很深的戒指印，倒不是说他多爱他女朋友，只是习惯了。

过了许久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陆知省的声音已经冷淡。

“她呢？”

“她的遗骨是昨天找到的，已经通知她的家人了”陆知省多看了他一眼。

“你说的那种毒品在凌江市面很少，我是从一个代号K的香江人手里买到的。”

毛荣华断断续续说着，声音中夹杂着痛苦。

陆知省:“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的？”

毛荣华尽量把自己蜷缩在座椅上似乎是害怕。

“是一个道上的哥们介绍的，干我们这一行的不会随意和陌生拿货”

陆知省“除此之外关于这个K，你还有其他信息吗？”

“他经常出入金兰会所，我们有几次交易就在哪里。”毛荣华回忆着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除了你，还有谁从他那儿拿货?”

“不知道”

再三询问，得出的信息没有太大出入以后，陆知省和凌栤退出审讯室。

凌栤把收集到的有关金兰的消息汇总给陆知省，毛荣华所说的金兰会所据他所知就是一个销金窟，那么问题来了，毒贩为什么会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哪里?在这么有逼格的地方见面，他们干嘛还要贩毒呢？

“陆队，金兰会所是会员制，如毛荣华所说能经常出入会所的要么是这家会所的内部人员，要么是这家会所的会员，现在要申请搜查令吗？”凌栤问

“先去摸底，另外按照毛荣华提供的时间线去调金兰附近的监控，让毛荣华认人。。”陆知省简单做了安排，如果涉及金兰事情会比他预期的要严重金兰不是一家普通的会所。

“好的陆队，我先去安排。”凌栤点头，干准备麻溜的的走。

陆知省却叫住了他，并且嘱咐他:“凌栤这件事情不要伸张。”

“是”凌栤不解但是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