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谁？谁生气？

我吗？

余景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亲眼目睹自己身上斑驳的吻痕与咬痕，却还安慰自己不要生气。

明明还想着掐死自己，又乖乖挨打，整个人割裂得像是精神不太正常。

看到余景发愣，空眼中暗流涌动，他抓着少年的手微微施力，圆滑的指甲在自己脸上留下深刻的血痕。

“……？！你在干什么？”

少年回神，慌不择路地想抽走自己的手，但挣扎却只是徒劳，空抓得更紧，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与他的血肉交融在一起的触感。

软肉如同糜烂的花朵，轻轻渗进去，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

鲜红的血顺着少年清晰的下颚线缓缓流了下来，在白色的床单下绽开一朵艳丽的血花。

空鎏金色的瞳没有从余景身上离开，一刻都没有。他堪称淡漠地盯着少年脸上每一刻的表情，仿佛连一秒都没有错过。

指甲被少年引导着扎得更深，直到彻底无法分开，柔软的血肉紧紧包裹着指尖，没有一丝隔阂。

“…不要生气了……”

气若游丝，余景害怕这个人发疯杀了自己，也害怕他突然死在这里。

余景可能感受不到。

但空在与少年柔软的指尖相触时只觉得一种莫名地狂热喜爱宛如刚抽了芽的枝条发了疯似的猛长。

疼痛由面颊传至大脑。

他的阿景、伤害了他，手上沾了他的鲜血。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空却觉得诡异的满足，他的爱人是个胆小的人，手上没有哪怕一滴血。

但现在有了，他自己的。

只要是余景给予他的，哪怕是肉体上的痛苦，空都不会有半点介怀。

因为他喜欢余景，那深沉而热烈的感情不容任何人染指。

——

余景浑浑噩噩地被空搂在怀里睡觉。

他甚至不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过来的，感觉脑子中一片狼藉，就连黑幕降临都没发现。

他被空哄着褪去外衣换上更宽松的睡衣，不敢有半分抗拒之意，什么都顺着对方来。

结局就是浑身僵硬地被对方抱着睡觉。

不可能睡得着，他还没神经大条到那种地步。余景在黑暗中不安地乱瞟，这个熟悉的房间如今让他感到无比冰冷。

猛然间，视线对上黑暗中的一抹鎏金之色。空疑惑地歪了歪头，似乎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现在还精神着。

“……！空…你、你没睡啊…”

余景害怕地想要脱离少年的怀抱，空只得搂得更紧，直到两个人没有一丝距离。

“嗯，阿景不困吗？”

…怎么可能困。

他现在清醒得想死。

空把余景搂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把少年的骨肉都融入到自己的体内。他把少年拥入怀中，下颚抵在对方的脑袋上，慢慢阖上了眼。

就先很久以前，余景搂着他睡觉那样。

“…不要离开我……”

“…不要生气。”

我只是太累了。才会做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等我好起来，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的。

一切都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