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可少女哭得深切而专注，仿佛没有注意到暗恋对象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迪卢克像是感觉到了视线，朝余景的方向看过来，他心下大惊，连忙躲到一边。

“你…还好吗？”

这种事对于迪卢克来说大概是很棘手的，但正因为他并非外表那样淡漠，不忍之情也驱使着他再次找到了少女。

即使他并不知道做什么，迪卢克也认为不应草草了事。

听到了声音的少女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泛红的眼中泪水尚未退却，在看到迪卢克的一瞬间她又“蹭——”地站了起来，慌忙地收起哭腔，开口道：

“…迪卢克老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你刚刚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不愧是迪卢克，开门见山，余景默默给小姑娘点了根蜡烛。

少女立马顿住了，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我刚才是……”

声音略来略小，最后连迪卢克都听不见了，陷入一阵沉默。

短暂的安静后，迪卢克开口道：

“已经没有别人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还在听的余景：嘶…

“…啊…您，您还记得吗？之前在望风山地的时候…就是有一次、那个……您救了我。”

“我很感谢您！啊…但是、我从那天之后开始好像就……就…”

少女之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余景什么都听不到了，但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女孩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她语无伦次，但余景听得明白，他相信迪卢克老爷也是如此。

紧接着一阵沉默，不知道是余景听不到少女接下来的所说，还是她早已沉默，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风轻轻地吹过，吹乱了余景的一缕鬓发，他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中宛如洗涤后的幕布一般纯洁。

如同那位少女…不，大概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女都这般纯洁。

出神之间，迪卢给出来冷硬又合乎情理的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我的行为让你这样烦恼，但我不能答应你。”

他的语气十分生硬，似乎是很不擅长说这些话。

少女红肿的眼又泛起了泪水，她慌慌张张地擦拭掉，又仿佛耻辱一般地低下头去。

少女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她原本已经劝说过自己放弃了。

但爱与本能都是不应被束缚的。

“我知道了…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终将无疾而终，为什么还要倾心付出？少女扯了扯嘴角，却是再也露不出微笑。

低头就可以看见自己精心挑选的皮靴，她昨晚小心翼翼地擦了一晚上，生怕脏了一点……算了，到最后也没什么用。

“…那我可以问一下，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少女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与其对视，也害怕在对方眼中倒映出狼狈不堪的自己。

迪卢克淡淡地摇了头。

“并非如此…但我对你而言并非优选，希望你能快点走出来。”

他由衷地祝福这位少女。

余景看不到他们交流时的神情，怕被发现，他也不敢动身离开，但即使不用脑子想，他也能想象到少女的心碎与痛苦。

没有轰轰烈烈的形式，只是在时间的巨渊中慢慢退却变冷的爱。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他笑了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思绪。

属于他自己的、荒诞平庸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