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嗨喽大家好，我是柳祁墨

这是我们在〈云厅绘馆〉的第一次相遇

文章/柳祁墨

图片/柳祁墨

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要珍惜。不要等到来不及才后悔。

她，是我的大奶奶。

01

入秋过后，天气转凉，秋叶也渐渐泛黄、凋落。“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希望来年春天还能与其复面。

记忆中，朦朦有个画面，好像是因为别的原因，反正就是朦朦胧胧的不让想起。当时也是，周围黄艳艳的全是秋天的样子，人们都穿起了半袖或长袖。确实有些凉意了。

她的样子我记不太清。她生病了，很严重，因此她的双眼看不见了。虽然看不见，但她能听见。她能通过声音知道来着是谁。我当时还小，不懂她是怎么做到的，只是觉得她好厉害。

02

每每过年过节一回老家，去探望他们的时候，她总是能准确说出我的名字。我坐在炕的一角，抱着枕头，惊疑地看着她。是的，我怀疑她有超能力！不然怎么在看不见我的情况下只听声音就能知道我是谁的？

有段时间，我都用带有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时不时问句：“你知道我是谁吗？”她也总是装作思考，然后说出了我的名字。我不信，把表哥带过来问，结果一样，她一样在装作低头思考，一阵过后就说出了表哥的名字。

甚至我问过她，怎么认出我的，她往腰下塞了个厚厚的枕头，然后倚着它背贴墙，不紧不慢往嘴里送了颗酥糖，嚼了嚼后说：“因为啊，重要的人，不用看也能知道是他。”“怎么做到的？”“因为重要啊。”“什么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人，就是在很多人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啊。”“你不是看不见了吗？”“所以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03

有些扫兴，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就没再继续问了。我也靠着墙，抱着被子，磕着瓜子，看着电视。她呢，则是盖着被子，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还打着呼噜，不过声音不大，不影响我看电视。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被她的呼噜惹困了，反正直到晚上被叫起来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我原来睡过去了。而她，早就醒了。她靠在墙角，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今晚吃的是烧烤，父亲他们在院子里烤肉和菜。上完菜后姑父让我叫她出来，我去了，她问了好几遍“菜都弄完了？”我不耐烦地跟她说：“都弄完了，快走吧！”

她缓缓起身，有点抖，得有人扶着。我扶着她走到炕边，说实话，我很怕她一脚踩空，因此我特别小心地扶着她。她坐在炕边，我给她穿鞋然后扶她下炕，去院子里吃饭。

04

晚了，有些冷，母亲让我去里屋拿床薄一点的被子。确实有些冷，但她只穿了个短袖，不冷吗？我想着，一下子抱了两床被子。被子不厚，但小小的我抱着十分吃力。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母亲赶紧过来帮忙。

“怎么拿了两个？”母亲有些抱怨的语气，似乎在说要是摔了怎么办。“给她的。她就穿这么点儿肯定冷！”我过去把被子给她披了上去。她先是一惊，然后自己拉了拉被子，说了句谢谢。她还笑了，是面对我，她长得真好看。

渐渐夜深了，他们还在外面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的热火朝天。她也时不时插一句。我吃得有些撑了，小肚圆溜溜的，我回里屋拿父亲的手机玩起了小游戏。

我睡着了。第二天的醒是被特大声的呼噜吵醒的——来自父亲跟姑父。有些心情不好，真吵。我揉了揉眼睛，看了好久的钟，才看清已经快中午了。她还在睡。我真佩服，这都能忍住不被吵醒。因此我更加确定她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人！

05

上学后，我们回老家的次数就少了，一年只有过年才回去。她也总是脸上带着笑来迎接，虽然只是探了探头，但已经足够了。

过年拜完这家就要拜下一家。在那待的时间不是很多，收了压岁钱就要走的。她人很好的。一从她家出来，我的上衣口袋、裤子口袋、手里、嘴里塞满了糖。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嘴里的糖塞的我说不了话，我不敢走快，怕都撒了，只能一直在后面啊啊的叫着父亲母亲。他们苦笑着，把糖装进塑料袋里。

可能有种爱，叫做“我大孙女爱吃糖”。

06

后来因为学业问题，我们都很少再回去了。再回去的时候多了位新成员：我妹妹，她更小，有些怕生，我们也是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但她还是一直笑容在脸上，专心听我们说话。只是，她好像不太像之前好看了。

她的脸上皱纹明显多了，头发也白的就像白雪一样……

07

一阵秋风拂面而过，有些夏天的冲动，不乏冬天的傲劲，和着舒爽清凉的温度，有些让人清醒。夕阳在西山头好似个正在捉迷藏的娃娃，被母亲吆回家，它慢慢的走着，一步三回头。

晚霞像是被火烧过，红红的，长长的，还有些玫瑰的艳丽，蔷薇的野性。夕阳的余晖撒在金光的叶子上，宛如镶了层金边亮粉。叶隙之间，是丁达尔效应的形状。

2020年，她离开了。走的让我错不及防。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我整个人就像麻了一样。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病的很重了。我很遗憾当初没跟爷爷和父亲一起回去见她。见她最后一面……

08

直到现在，脑海里还是她的那句话：“重要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可我已经记不清了，她的样子，她的声音，甚至和她在一起做过的事。

人若是有下辈子，希望你能好好看看我，看清我的样子，记住我，多陪我几年……

我最怕的就是离别，所以更加珍惜生命中遇见的人。我想留住Ta，多久一会儿。2020让我认识了很多人，也带走了我身边很多人。我不想再让自己在乎的人离去了。

写作时间：2022.9.3

我是柳祁，庆幸与您的每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