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候机大厅,冰冷的电子广播,人来人往的人群,你夹杂在其中,不出意外地迷路了。
你正准备打电话给刘耀文,结果刚拿起手机屏幕就灭了——没电关机了。
你突然有点后悔跟安荨吵架了。
正当你准备去问路时,身后一个人迅速贴紧你,一瞬间,你腰上被抵了什么东西。
是一把枪!
你的大脑“嗡”地一声全乱了,恐惧瞬间包裹住你全身。
黑衣少年想活命,就别乱动。
那人附在你的耳边,小声说道,那声音沙哑低沉,你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黑衣少年跟我走。
他用枪顶了顶你,你只好被他的枪抵着走。他另一只手随意搭在你的肩上,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恩爱情侣。
你向周围看去,发现人们并没有发现你的异常,你拼命给周围人使眼色,可他们各自忙碌,没有人在意你。
他把你带出机场,带到一个停在路边的车前,将你怀里的蛋糕一把抢过。
安浮生我的蛋糕…
蛋糕被暴力抢走,在透明盒子里碰撞翻滚,狼和兔子的图案一下子花做一团。
黑衣少年闭嘴。
他将蛋糕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愣怔地看着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蛋糕,心里一阵心痛和愤怒,随即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视而不见,顺手将你粗鲁地推进车里,自己坐到你旁边,吩咐司机开车。
你不是没被安氏的仇家威胁过,但是因为身边总有佣人跟着,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可这次不同,你的心脏跳的异常厉害。
你的脑子开始搜索和安氏有利益冲突的集团,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突然,你被一块粗糙的布蒙住了口鼻,你想挣扎,却被那人死死摁住,逐渐地,你眼前一片模糊…
—————————
机场内,刘耀文站在登机口,深邃的目光朝远处望去——他在等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相信她一定会来:她会穿越人山人海,来到自己面前。亲口告诉他。
安浮生表哥,18岁生日快乐。
然后,再想从前那样,漾出一个微笑,露出她调皮地小虎牙。
这时,他会掏出兜里的相链,亲自戴在她白净脖颈上。
相链是刘耀文母亲的遗物,相链中间是一朵山茶花,由珍珠和钻石交错镶嵌,光泽如炬梦,幻而迷人。
他想用这种庄重的方式,向她隐晦地表达爱意。
可是他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
当他实在忍不住给她打电话时,得到的却是一串冰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刘耀文开始怀疑,怀疑她是不是又在捉弄自己。
可是他明明很认真地告诉他,一定要来。他摩挲着兜里的相链,像是在触摸那一抹不可能的希望。
当机场提示音最后一遍响起时,他知道,她不可能来了。
刘耀文低头轻笑一声,他在笑他自己,又像是在笑安浮生。
助理在一旁焦急地催促着,他最后一眼往向人来人往的大厅,然后对助理说。
刘耀文走吧。
只是他不知道,他爱的人,正在一辆不知名的车上,安静地沉睡着。
漆黑的夜,机场角落的垃圾桶,狼和兔子的蛋糕正在融化。
———————
你醒来时,躺在一张床上,头上还搭了一条湿水的毛巾。
周遭的霉味涌入你的鼻子,你转动眼球,借着窗外的月光环视整个房间。
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什么都没有。
你刚想起身,却一阵天旋地转。迫不得已,你又重新躺在床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门开了。你感觉闭上眼装睡。
黑衣少年我知道你醒了。
那人站在门口,淡淡道。
你瑟缩着睁开眼睛。
安浮生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刚一开口,喉咙就如同被火灼烧一样疼痛。
那人默不作声。一张脸隐匿在黑暗中。
安浮生我爸很有钱,只要你能放了我,要多少钱都可以。
你小心翼翼跟给他提出条件。
他并未作答,而是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月光下你终于可以看清他的脸,眉眼如画,鼻梁高挺,下颌角精致凌厉,瓷白的皮肤仿佛要和月光融为一体。此刻的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你。
你认出来了,是当时把你撞翻在地的少年!
再联想到商场里的那个身影…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你忍无可忍。
安浮生你到底是谁?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严浩翔我叫严浩翔。
安浮生你要杀了我吗?
严浩翔冷漠地摇了摇头。
你终于松了一口气。
严浩翔一个小时是要杀你的,但是我们谈崩了,就不用了。
你听着他无所谓的口吻,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安浮生他们是谁?是让你杀我的人吗?
严浩翔沉默了。
安浮生他们会给你很多钱吗?这样,你放了我,我给你双倍!
你不愿放过任何机会。
严浩翔现在满大街都是追杀你我的人,你要想出去,我也不拦你。
严浩翔指了指门外。
严浩翔这么跟你说。原本他们是让我杀了你的,后来又变卦,让我把你绑带过去就行。结果你我刚到那里,他们就开始朝咱们开枪了。
安浮生这么说的话,他们是怕你走漏风声,想把你斩草除根?
你冷静地分析。
严浩翔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瘆人,你又忍不住往里缩了缩。
严浩翔看来你不笨。
严浩翔作势倚在墙边。玩味的打量着你。
严浩翔然后我就带着你跑了。所以现在他们在追杀我们。
安浮生等等…你明明可以自己逃命,为什么要带上我?
你鼓起勇气询问。
严浩翔和你对视了几秒,他的眼眸像一汪深泉,毫无波澜。
然后他从墙上直起身来,慢慢走向你。
你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身子更是痛的动弹不得。
他终于要动手了。你想着。
你闭紧了眼睛,不忍心看自己血溅三尺的惨状。
疼痛没有降临,你额头的毛巾被人拿开,一只手轻轻地附在你的额头上。
严浩翔你退烧了。
你听见那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严浩翔蹲在床前,用他那双深邃如寒泉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你。
严浩翔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等过几天我送你回去。
你喜出望外。
严浩翔但是,我有条件。
安浮生啊啊,钱是吗,好说好说,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重逢新生的喜悦冲刷着你,你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显然忘了自己还没完全脱离危险。
严浩翔别让你家里人报警,否则…
安浮生放心,放心。
你急忙说。
安浮生那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不要报警吗?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掏出来给你。
你先是拨通父亲的电话。
没人接。
然后是安荨的。
安荨喂您好,请问哪位?
对面的女声冷漠疏远。
安浮生是我,安浮生…
你急忙说。
结果,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听着嘟嘟声,不禁冷笑。
你居然还在指望这可笑的“亲情”。
最后,你打给了王妈。
王妈喂?哪位?
安浮生喂,王妈,是我。
王妈哎呦喂,二小姐啊,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啊,电话也关机了,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的王妈焦急地询问着,语气满是担忧。
这个家,恐怕只有她真心在意你吧。
你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安浮生没事王妈,明天不是周末么,我在同学家住两个晚上…
你安抚好王妈。王妈又不放心地叮嘱你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你把电话递给严浩翔,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你几秒,转身离开。
你翻了个身,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大哭起来。
门外,严浩翔没有走远,他听着从房间传来的压抑的呜咽声,然后无言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飞机上,刘耀文用手撑着头,盯着窗外发呆。
窗外,一片漆黑,唯有一轮明月悬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