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活人炼丹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冥鞘忽然问，“天守阁。”

“哈？”杨靖走在路上忽然一愣，马上无语道：“你给我闭嘴。”

冥鞘笑疯了，“快来面对！不过你画本子的功夫可真了得。”

“滚！”

在深色狭长的走廊，杨靖目不斜视，稳如老狗，在阴暗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

“有人来了先别开。”冥鞘提醒，杨靖未动，“哟呵，这不大壮吗？又来拿东西？”杨靖不禁吐槽，这身差真是辣眼，他此刻变成的是那个两百斤的大胖子，而面前这人妥妥一火柴棍。

“要开门啊，你懂的。”火柴棍。对他挤眉弄眼，杨靖看一眼他缺了门牙的笑，默默把那半瓶血色液体递上去，趁他饮酒时一刀封喉。

“到我了，到我了。”冥鞘笑声之猥琐，比火柴棍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石花瓶，左转三下，右转两下，向下按然后把两把钥匙一起插进去。”

杨靖照办，石门开了一条缝，他取下钥匙走入，几颗夜明珠自然亮起。

“小心这里有禁制。”

在冥鞘提醒下，他躲避了所有阵法禁制，平稳来到内部。内部有一个客厅大小，木架上摆着不少盒子瓶子，杨靖随意观看皆是矿石草药。

“啧啧啧……这怕不是个炼丹世家，百年不遇的地血兰都有。”冥鞘咋舌，杨靖大手挥动，所过之处皆一扫而空。他和冥鞘默契地猥琐而笑，连那几颗夜明珠都抠下来。

仓库中还有一扇门，然而踏入之时，杨靖下意识觉得头晕。

那气味给人的感觉……就像你置身于充满福尔马林液的封闭室内。一门之隔，两方天地，这里却是摆满书籍，纸张，还有许多瓶子。

“极乐逍遥合欢散？入梦不醒之气？”杨靖看着前面一整箱的袋装粉末，表情复杂，依旧装入空间里。他随意拿起一本书，借着微光翻看。红字清晰，冰凉自手脚窜到全身。

都是炼丹之法，却是以活人！用什么年龄，什么部位，记载得清清楚楚，简陋的配图扭曲而诡异。他僵硬脖子张望，瓶子里，不知名的液体中，肉质隐约可见。

眼球，心，肝，稍大点罐子甚至还有一整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群畜牲！

杨靖指甲嵌入手心，身体止不住发颤。每个罐子都仿佛在哀嚎哭泣，那装的不仅是内脏，更有一张又一张扭曲绝望的脸。

杨靖感到反胃，一秒也待不下去。他忍着恶心把书籍和罐装婴儿收入空间，疾步离去。

这里一定还有活着的民众！他赶紧回居住区，向每个房间都撒入“入梦不醒之气”，这些畜牲的药，够他们自己昏睡三五个小时。

牢房冰冷阴暗，几十个蓬头垢面的人缩在一起，皆已麻木疲乏。

“又输！”桌前一人破口大骂，把钱袋子砸在桌上，另外两人丢下骰子相视而笑。他拍桌站起，骂骂咧咧地拿着棍子走向铁栏。民众见状，麻木的脸变得惊恐，一个劲向阴暗的角落缩。

“他又要打人了！”一个青年愤怒道，光头一听，嗜血的眼锁定了他。

“老子打的就是你！”光头肥硕的手抓住他衣领把他拖出。

“畜牲！滚开！”青年怒骂挣扎，却依旧被光头拖出牢。人们双眼暗淡，皆是担忧与惋惜。青年一出来就被一脚踹在脸上，“小子，接着骂啊。”

“畜牲！”

光头不气反笑，紧接着又是一脚，“你骂我就踹你，不骂，我就在你面前杀他们。”

“呵呵，你没机会了。”阴沉的声音幽幽出现耳畔个。光头回头，一把匕首插入他眉心。光头身体如木板挺直倒下，瞪大一双死鱼眼。杨靖任由匕首留在光头额上，另外两人已经倒地。他阴冷地扫一眼平民和另外两个早已死亡的看守，食指抵唇，紧接着抓起青年，离开牢房。

“天领奉行的？”杨靖轻挑地问，黑气抖落，露出他原来的样子。反转让青年发愣，下意识回答：“嗯。”

他见过青年令牌，确认没吃完，这才放心。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青年激动地小声问，杨靖点头，把书本和罐子塞个他，“这个装好，赶紧回去叫人来！”青年郑重地收好，“那你……”

“我有别的事。快去，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都靠你了！”杨靖轻推少年一把，看着青年在拐角消失，方才离去。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未去：炼制房。

杨靖贴墙而行，无声地潜伏。他推开一条门缝，房间空旷，尽管炉子在燃火，冰寒之感反增不减，房间的中央，百色一口如冰似玉的棺材，一位娇美的女子在其中安详沉睡。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杨靖就地一滚，躲在一个丹炉后面。

“弟弟，结果出来了，肝脏的效果并不明显。”

“嗯，看来最好的材料还是心脏。”

杨靖偷偷看去，不可置信。

那人竟是除夕！

除夕一如既往穿着清白儒雅的长袍，此时的疯狂却与之前判若两人！“旁边两人打不过。”冥鞘提醒他，杨靖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向门口靠近，然而膝盖却撞到了炉壁。

“谁！”两条汉子大喝，如风般袭来，直取杨靖脑门。杨靖头皮发麻，一掌对出，被震的后退好几步。

“是你？”除夕看样子非常惊讶。

“你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杨进冷声质问，对方却歪着头一脸疑惑地说：“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杨靖忍无可忍，抽刀直取除夕，旁边大汉向他冲来，体型壮如小山。杨靖侧身躲开，继续前行，一刀刺向旁边的汉子。

那汉子轻蔑一笑，轻松避开并反手抓住杨靖手腕，杨进的手诡异地成直角。

却并没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大汉眉头一皱，脸色大变，真正的杨靖已经从身后向除夕发起突袭。

“弟弟小心！”

除夕从容淡定，张口一气吐在杨靖脸上，刺鼻的气味让他头部胀痛，失去平衡扑在地上。

“很好的突袭，但你别忘了，这可是在我的地盘。”除夕蹲下，拍拍杨靖脸。杨靖几乎无法动弹，怒视除夕，嘴唇翕动，除夕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扶到躺椅上，为他擦拭面颊。

“你知道我多想她吗？只要安静下来，我就无法抑制我的思念，被一万只虫子撕咬的感觉你是没有体会过的。”除夕笑容憧憬而魔怔，“独自思念和向神祈祷是无用的，我用两年的时间走遍天下，终于想到了办法。她失去的是生命，那就补上生命。以人炼丹，可以长生，她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两汉子把杨靖提起来扔进冰冷的炉子，“只要她能活，什么都不重要。告诉你这些就当回报教我唱歌，你可以安心被我炼成丹了。”

杨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光被黑暗吞噬。

“我记得有个人的处境和你现在一样。”冥鞘揣摩。

“谁？”

“孙悟空。”

杨靖想一巴掌拍飞他。“大哥！都要死了能不能想想办法。”

“不急。”冥鞘一笑，“都要死了还不及时行乐？万一运气好，炉子爆了炸死他呢？”

“你**”

火焰升腾而起，滚烫的火焰，让杨靖的心坠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