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葬礼三天前。
领导大会
“都一周了还没有进展！不仅没有查出来，死的人数还在不停往上涨，怎么给上面交代，怎么给百姓交代！”“要干就干，不干滚蛋！二队是吧，一个个的，就是二愣子！”“其他两队，有谁愿意接这个案子？”
注:朱所案属于交通事故案不参与审理
没人回答，一片寂静
副局长汪群使劲的拍桌子，似乎跟这个桌子有仇，势必要把它拍个稀碎，接着又用如雷贯耳的吼叫声把接下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硬生生吐出来
“好，每次一说到正事就跟集体吃了屎一样都闷不做声——”
“我来吧”
郑季坐在座位上，面不改色，眼睛没有任何神色
“你说什么？说大点！没吃饭吗？”
郑季偏头看向汪群，依旧面不改色
“我，郑季，蓝辰市公安局大队三队愿意接这个案子。”
二队队长曹平成嗤笑了一声，现在出来逞英雄？好啊，这次就让给你了郑季，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别把小命也搭进去了呵呵～
汪群恶狠狠的盯着郑季看了几秒就移开了目光，那双眼睛灼烧着他，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也有罪似的很难受
“好，既然三队愿意接手这个案子，那么，郑季，我同样也是给你两周的时间，如果到时候——”
郑季终于站起来了
“如果没有水落石出我会自行离职”
“打断您的话我很抱歉”
然后又自行坐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郑季身上，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和副局说话，所以说嘛，肯定是局长的私生子，副局这都容忍了，关系不浅
会议结束后
汪群先行离开了
当所有人准备也起身离席之时，郑季站起来了，拍了拍桌子
“如果某些人怀疑我和局长有某些关系，我劝那些人别动这些歪脑筋，胡乱揣测别人的人会受到惩罚的”
他会不自觉歪着脑袋说话，只要一认真起来就这样...但是那个恶狠狠的劲也是这样子表现的淋漓至尽
有的人满怀疑惑看着他，有些人则根本没当回事直接就走了，而有些心怀鬼胎之人则尽力掩饰心中的怒火
还好当时有丁平给的资料，提前知道了不少的情报，结合二队给的资料，三天后，郑季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我想知道关于A案发生那天的监控，从上午六点...六点二十以后的，一直到十二点，也就是推测死亡时间后一个小时这段的监控录像”
钟夔一边调监控，一边嘀咕着
“郑队这次来心中有答案了？”
“没有”
郑季眼睛始终不离屏幕，脸上随着视频内容的变化，打上不同的光芒，熠熠生辉，从钟夔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自带电影滤镜似的
小郑队长的正脸感觉很干净很正，但是侧脸真的很优秀，那个鼻梁和长长的浓密的睫毛...
郑季拍了拍他的头
“看什么呢？”
“我...打我干什么哦(´-ω-`)”
“我脸上的痘痘很好看吗？”
“……”
你这，，脸上有痘痘吗？我再来看看
又打他一下
“嘿！你干什么又——”
“小心我晚上挤出来放你饭盒里”
？？！！
“好恶心(；一_一)”
“你把心里话说了来了哦”
啊？！
“还不是你——”
再皮一下，又来一次拍头杀！
“啊，我受不了了啊，郑季，我要杀了你！”
说着停手调监控，转而把手伸进郑季敞开的棕色小皮衣里，一把掐住灰色衬衣包裹住的肌肉，郑季猛地跳了一下，把钟夔的手拍开
“干嘛呢，心眼坏的很啊钟夔”
钟夔躺在沙发椅上仰头大笑，差点都要摔下来
“我猜你和那些队员们从来不来这种玩笑吧？”
“要不然呢(~_~;)我都郁闷死了”
钟夔和郑季是大学同学，钟夔比郑季大一届，也不是同一个专业的
“我才想起来你也才27呢，我看你在三队那里阵势倒是像个37的大叔”
“我看你也不像个29的九零后，整天窝在这里胡子拉碴的，到现在女朋友也没有啊～肯定是嫌弃你了”
“你还笑我？你不也是没有女朋友？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
“你说谁呢？”
“我就是说你呢，怎么了，不服气？”
“等下，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找到媳妇了？噗”
“别贫了，快把这段监控发给我，就是从这辆红色的丰田路过这里，九点二十四分，对，就是这里，快！”
钟夔赶紧收拾好嘴脸，坐好调起了监控，两个人炯炯有神的双眼在大屏幕前直发亮
私下里找到了绾绾
“你知道最近被盯上的那位是个女生，所以想拜托你也一起去她家附近蹲点，必要时可以自行进去实行抓捕和解救活动”
“好的队长！”
法医部
“老郭，关于尸体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郭源轩一手拿着资料，翻翻捡捡，他上了年纪，记性有些不大好，还近视快八百度，并且还有远视症，也就是说去掉眼镜根本没有视力可及之处
法医部的年轻一辈也都没啥子经验，关键案子还得老郭自己审批，不过最近老郭身体也不大好了，请假看病次数变多了
几个队长也向上面多次请求调来有经验的法医，但是一直没有消息，都三四年了。关于郑季说调派人手支援三队的，也快一年了，也没啥子消息，反正也都不当回事
估计送送礼塞塞钱啊立马就答应了
对了，最近说是明年会有大型督导工作，是中央督导组来查，来头不小，如果能清扫一批隐患，这边的情况也会好转不少
记得同寝的路如许同学他爸也在中央干来着...如许是去了首都的吧，挺好，人家自己肯奋斗，估计家里教育不错，现在和父亲能在一起，以后啊，提拔提拔，说不定还能肩并肩，子承父业
下次去首都出差的时候去看看他吧...嗯...似乎基本上不怎么去首都那边...
郭源轩拍拍走神的郑季
“哎哎，我想起来你要求的那个最新的检查结果我上午给关染柳了”
！？？这小子
“好的我知道了，您看能不能再打印一份给我？”
“那边那个机子就是，新来的玩意儿我也不会弄，上面有教程来着，你要不试试，快得很”
“行”
打印完
“可否麻烦您一下，下次要是有我们队员来取文件，通知我一下？”
“这...小郑你是否有所...？”
“哦，我这边的案子都急，他们要是弄好后忘记给我就很麻烦”
“好，我记个便签，不然会忘记”
“哈哈，麻烦您了，我先走了，您注意身体”
“哎好(´-ω-`)”
这么多人来我这里，只有小郑每次还关心我的身体，前几次去医院也是小郑忙前忙后，一条老命都是小郑捡回来的，我那唯一的儿子要是像他一样出息，唉...
九
三队内部会议
“这几天下来我想大家势必对这案子有些眉目了吧，可以起来说一说自己的看法。谁愿意先来？”
吴千语举了手
“我先来给小伙子们打头阵吧。经过调查发现，所有的案子都有一个相似的特征，那就是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犯罪’过往史。当然并不一定是真正的触犯法律，但是从道德层面上来看，至少都违反了当下的隐形道德准则。所以，不排除有人为民除害。”
吴千语说完后，这时绾绾站了起来
“那么有很多的案子是意外，并非谋杀，还有的是自杀，目的也很明显”
“有可能就是有人从中安排”
“那么这是个相当大的工作量了，而且有些案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犯案人就不止一个”
“会不会是网上犯案？”
“极有可能，这样的话一个人估计也能办得到”
“我们此前试过调查网上犯案的概率，但是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共同的联系人或者网站，可以排除这个嫌疑”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吗”
“有的有，但是通篇联系在一起看的话，没有，死的人太多了，五个人，还有一个不是本地人”
郑季听了后皱起眉头，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绾绾，最新的那个盯梢消息怎么样了？”
“她一直没有出来”
“进去看了吗？”
“去了门口，人还活着，里面只有她一个”
“嗯，那这几天盯紧了，必要时直接冲进去，避免发生悲剧(╥ω╥`)”
“是”
毛原颤巍巍举起手来
“我可以说一下我的看法吗”
还偷偷瞄了一眼郑季
“当然可以”
毛原站起身，拽了拽衣服
“我不知道大家是否遇到了瓶颈……”
绾绾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显的吗
不过他是实习的，对于案件情况确实没他们那么了解，又或者...
毛原战术清嗓
“我有一个发现。其实他们也是有共同点的。”
“哦？”
这个会议最大的功能就是将所有部门的线索全部集中在一起，信息也可以共享，达到统一的作用
“他们都看过或者接触过一幅画”
众人疑惑
“菲特•科波维奇的《罪恶之花》，世界名画，也是和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被公认为神秘的画，最具有魔力的画。我不排除是画在间接杀人的可能性。”
“胡扯！一派胡言！画能杀人？你知道这里是哪吗，就在那里随意天马行空”
关染柳站起来指责道。
“我说了是间接，它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的工具，你怎么就有自信这么快否定我呢？你是知道些什么吗，那不妨大胆说出来好了关前辈～”
郑季会心一笑
“嗯，我觉得可以说说呢染柳”
关染柳脸色变化极快，就像是染色缸一样
“没有，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某某A站起来“我倒是觉得毛原小同志的观点不无道理”
“所以我们真的要从那幅画下手吗队长？”
“我看可以啊，毛原你去带队吧，某某A，某某B，吴副可以吗？”
某某C:惊呆了，让实习生带副队？！
吴千语“完全没问题，我看好这小子”
郑季“嗯，继续下一个话题”
关锦锦“关于尸检报告的分析——”
郑季用余光瞥了一眼迅速低下头的关染柳，脸色极其难看，红一块绿一块的
“尸体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都检查出了某某成分，这种成分一般会在人经历了巨大情绪波动后出现，会停留大概两周至三周，这种情绪一般是痛苦，悔恨或是愤怒”
郑季一惊！
“继续。”
管圣惠继续接替道
“我们可以试着推测一下，所有死者在此前都经历了某种情绪，那么就是某人激怒他了，或者揭露了他的罪行之类的……”
关染柳“有多大的把握呢？”
管圣惠“百分之十左右...可能都没有”
“呵呵～纯属猜测嘛，都不讲证据的吗？”
吴千语“这里倒是不用搞上面那一套，而且这个会议是统一信息，证据链还不全面。要证据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也是要通过线索一步步推导，你觉得不去用一万种可能性去找它，它就会自己乖乖站出来吗？”
管圣惠不说话了，连续两次吃瘪让他心里很不好受，脸色也是瞬间变成铁一样的黑青色
这种事还得让老干部出来说才有用，不然这小子当二队的走狗还铁了心了
郑季补充道
“正好毛原在这里，我就补充说明一点，所以说，我们这队里人手经常不够，就是因为在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能推导出来的可能性太多了，时间是一定的，连饭都吃不上，睡觉也没有，陪陪家人的时间更是没有，还要冒着生命的风险，冒着吃力不讨好被人骂的风险，冒着事情办不好被开除的风险”
“我们是吃国家饭，拿百姓钱的人民公仆，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我们的工作性质就被定好了的，所以有谁不满意请早些自行离开。听过一句话吧——”
毛原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抱歉打断你的话”
郑季“好了，这次会议就到这里，关染柳，等下到我办公室来，其他人可以去吃饭了。好几天高强度的工作都累了吧，这次晚饭吃顿好的。散会！”
郑季“我刚才要说的不是这句，你这傻子再乱接我话——”
毛原躲开“我保证下次一定！哈哈！”
从人群中风一样的跑开了
办公室
郑季“曹平成找过你了？”
啊！这么直接的吗？！队长以前不是这样的哇⊙ω⊙虽然说几年前，队长还不是队长，只是个小队员的时候，就是傻傻的，我以为他根本不懂官场的……
染柳“没有”
郑季“……他给你的好处很多吗？”
染柳:这......
“他没有给我任何好处，队长你再问下去也是同样的结果，我不会向着任何人！”
郑季“哦...我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在我这里落下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我不好意思去问，你去帮我问问他们，给”
染柳颤巍巍接住，那是他还在上幼儿园的妹妹的，因为二胎政策下来了，所以尽管有年龄差距，不过他很疼爱这个妹妹，当然也是因为老年得子的缘故，妹妹得了病，很难医治好的病
曹平成给他的好处就是帮他妹妹治病，他上面有人，所以有靠山，才能爬到那个位置，听说最近还要晋升，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帮妹妹——
染柳差点就哭了，已经在流鼻涕了
“感冒了吗？”
“没，没有”
“注意休息”
郑季站起身拍了拍染柳的肩头，走了。染柳看着手中的蝴蝶结，抱在胸口，终于还是流下了眼泪，就像是初中班主任找他去办公室谈话一般，没有打他骂他，但是到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的回到了班里被人笑了
郑季折回来靠着门边“对了，我桌子上有份金鹰的劵，快过期了，我还有事用不了了，你拿着去吃顿晚饭吧，晚一点回来也没关系”
染柳没敢回头，还好郑季没有过来不然太尴尬了。染柳拿起那张劵看了上面的图片好久好久，直到要走的毛原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里面
“关前辈！你怎么还站在那里？一起去吃饭吗，他们都走光了”
染柳才回过头来
“哦，不好意思，一起，去金鹰，我请客”
两人搂着肩，傻笑着从门口大步迈出去，从水房倒水出来的郑季看着他俩的背影，轻轻抿了一口，“啧”了一声
关染柳真的有菲恩•科波维奇这个人吗？
管圣惠应该是有的，但或许不是画画的……
张巨那《罪恶之花》这幅画呢？我怎么没搜到？
毛原……
郑季喻宁快来解释解释～
喻宁不好意思，我瞎编的，为了整体效果嘛～
喻宁你们不会真的去搜索了吧，不会吧～？
郑季把他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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