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扫

　　瑞芝姑姑原是太太小吴佳氏的陪嫁丫鬟，仗着年轻貌美，多次有意无意在老爷面前现眼，想挣个姨娘的身份。那会老爷跟小吴佳氏新婚燕尔，正是情浓，自然没把个丫鬟放在眼里，小吴佳氏见老爷无意，便把瑞芝打发出去嫁了个小厮。

　　没几年，大姑娘外出时因马车出事受了重伤，身边伺候的奴仆全被打发出去，需要进一批人来补缺。瑞芝趁机求到纳喇嬷嬷跟前说要为太太分忧，去大姑娘身边当管事姑姑。

　　从此后大姑娘身边大小事情，小吴佳氏都一一掌控在手。瑞芝作为头等功臣，自觉有功，近年来愈发张狂。动辄打骂底下丫鬟小厮、偷拿大姑娘房里贵重东西、克扣朝雨院上下月例不说，甚至变着名头向联禧院要辛苦钱。

　　小吴佳氏厌其贪婪无度、更怕她说出其中阴私事。在方嬷嬷的建议下，以瑞芝一家的身契为饵，设下毒计，只待瑞芝归家伺候儿媳妇坐月子时，大姑娘喝下掺了毒物的汤药一命呜呼，即刻以毒杀主家盗窃财物的罪名弄死瑞芝一家。

　　未曾料，瑞芝归家不久，大姑娘就因为被妹妹们戏弄而生了重病。小吴佳氏不愿女儿们沾上人命是非，只得罢手，等下一个良机。

　　而瑞芝被放了奴籍，就更不把大姑娘放在心上了，听闻大姑娘病重不仅不回去伺候，还让人带话给联禧院，说自己儿媳妇难产，孙儿体弱，离不得人，又怕家中有产妇会冲撞了大姑娘，多请了一个月假，直到大姑娘好转，仍未归府。

　　今日天晴，大姑娘叫夏萍几个给朝雨院做个大扫除。

　　大姑娘让夏萍坠儿负责自己的卧房书房，夏莲巧儿负责倒座房和庭院，佩儿负责厨房和门房。

　　夏莲嘴上应了，心里嘀嘀咕咕，觉得是夏萍在姑娘面前说了自己坏话，叫姑娘不给她碰值钱的东西。

　　倒座房是下人们住的地方，瑞芝姑姑是管事独住一间房，夏萍和夏莲各自领3个小丫鬟各住一间，余下的住大通铺。

　　夏莲支使小丫头们擦擦洗洗，自己则拎个鸡毛掸子，意思意思扫几下。先弄干净了自己住的房间，才不情不愿地用钥匙打开了瑞芝姑姑的房门。

　　瑞芝姑姑归家月余，房间不曾有人进出打扫，乍一打开，肉眼可见的灰尘扑面而来。

　　夏莲嫌弃得倒退几步，把巧儿推进去。

　　“去去去，你们去把灰尘打扫了再来叫我，脏死了。”

　　巧儿知道夏莲脾气，不敢怨言，捏着鼻子进去后，手上也没个轻重，哐当一声开了窗，砰一声踢倒了绣墩，哗啦一声床帐被扯了下来。一腔怨气全发作在屋子里。

　　夏莲折回自己房间，正享受着小丫鬟给自己沏的好茶，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觉得有热闹可瞧，茶也不喝了，拎起鸡毛掸子就冲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我是一眼不看，你们就要翻了天去是吧？”

　　瑞芝姑姑的房间门紧关着，巧儿在里面大叫：“无事，不过是英红这死丫头毛手毛脚的，打破了瑞芝姑姑的茶盏，吓得大叫。里面脏得很，夏莲姐姐你别进来了。”

　　英红那丫头胆小得很，对着瑞芝姑姑的东西那敢毛手毛脚的，肯定是巧儿惹的事。想到这，夏莲更是要进去了。

　　“哎呀，瑞芝姑姑的东西可精贵着呢，快我帮你们看看能不能补救回来。”说着一脚踹开了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