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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哥哥，开开门呀，我 是文姬！”他没有理会门外少女的叫喊，他不敢开门，准确来说，是不敢见她。几天来，他处处躲着她，无论她怎样敲门、大叫，澜都不予理会。

见她，我不配。文姬，忘了我吧，忘了我吧……你不恨我么？她或许不懂什么是恨。总之，忘了我吧。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门外的嘈杂渐渐平息下来，他打开门，小乔却走了进来。

“澜，说实话，你还是放不下她。”她带上门，走到澜的面前。

“我……”他想说什么，但话卡在了一半，眼神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肯见她？你明明知道她不怪你！”

澜背过去，不去看小乔生出几分愠色的面庞。“我不配。”

“真是可笑，你不配？你知道你躲着她的这几天她为你掉了多少眼泪？你难道忍心看她因为你而整日以泪洗面吗？澜，她好不容易解开了身上的毒……”

澜一拍桌子，“够了！不要再说了。”

小乔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震慑住了几分，停住嘴，在椅子上坐下。

空气就这样凝结了几秒，“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她现在会好上百倍！”小乔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背对着她的澜吼道。

小乔踏进门槛，蔡文姬用袖子抹着眼泪，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呜呜呜……小乔姐姐，澜哥哥，是不是不要文姬了……”小乔抱着她，“文姬妹妹别哭，他没有。”“那他为什么不肯见我？”小乔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你骗我！我要去找他问清楚！”蔡文姬从小乔怀里挣扎着跑出了门。

入冬了。

鹅毛般的雪，落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一丝丝寒意钻入她的身体。她走到澜的将军府门前，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身体已经回到了和年龄相仿的形态，但她的穿着并没有怎么改变，即使入冬也是如此。她穿着小乔送给她的小雪靴，双手放在嘴前哈着气。这次她没有叫喊，只是默默地站在题有“瀾将军府”的牌匾下，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暗红色大门。刚刚滑过的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凝结，留下一道透亮的痕迹。

下雪了啊。屋里的澜拉开窗帘，站在窗边。他眼里白茫茫的世界，只有一个素色的小点吸引着他的目光。雪中的她穿着单衣，没有打伞，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把伞，交给门口的侍卫。

“拿给门口那个姑娘。”他不忍看她在寒风中的样子，却又不敢亲自给她递伞。

“姑娘，澜将军叫我给你。这么大的雪，还是打把伞吧。”侍卫撑起伞，递给蔡文姬。

她一把抓过伞柄，丢在地上。“澜哥哥，为什么不肯见文姬！”她冲着门缝里面喊道。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在屋里的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罪恶感急剧生长。他脑子一热，只剩下一个念头。门口的侍卫见他迈步出来，自觉地打开大门。他只看见他的姑娘一动不动站在雪地里，直直地看着他。她的脸蛋被冻得通红，嘴唇也在不停地颤抖。他眼里泛起了雾，扯下身上的棉袍，披到她单薄的，被冻得僵硬的肩上。

他注视着她水汪汪的眼眸，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冰冷的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落在她头发上的雪，在他的脖颈间融化成雪水，渗入她的发丝间。

他轻柔地抚着她抽动的背，少女的啜泣声传入他的耳中。

“澜哥哥，文姬好怕。”

“不怕，文姬不怕，我在这。”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凝成一道白雾，像他们之间的隔阂，在这场寒冬的第一场大雪中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