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

明天就是鬼谷子定的那什么三年之约了，虽然我不理解但他们都接受了。大半夜的，盖聂不去休息，居然来山顶上找我，他也想看星星看月亮？随意，反正他也不会占星术。

不过，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话对我说。但又迟迟不说出口，怕得到令他失望的答案吗？

“师姐，你希望......谁赢？”

他就那样望着我，毫无波澜的眼中有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即使是在黑夜中，我也看得真切。但我没有去细想这细枝末节的由来，与我无关痛痒。

“小庄会赢。”

盖聂沉默了很久，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到了我的旁边，与我一起看星星。此刻的我明白却又说不清他内心的感受，直到多年以后再次见到他，我才明白，但一切苦果，皆已酿成。

暗夜中的辰星夺目却并不扎眼。今晚的月色，很美。轻风拂过额前的碎发，发丝微微扬起。我想了想，对他说，

“但我希望你能赢。”

我没有去看他的神色，便不知道他当时听完后是否有所触动。我只是说了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是吗？总比让人去自我感动强。反正他在听完后，也是一言不发的，兴许不明白，也或许很快领悟到了。

即使他刻意让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我那时也能感觉到他何时离开，突然就没了观星的兴致，有些想回头看看。但我终是没有这样做，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也是只有靠他自己才能够释然的。

我能感觉到，旁边又有了人，但盖聂此刻是不会回来的。我也没出声，等他先说好了。

“师姐，你认为，我会赢？”

卫庄长得很有英气，整个人透着桀骜不羁的气质，邪气与霸气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他勾唇笑了笑，眼里是势在必得。

“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的。”

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又或者是故意在曲解我的意思。我很想开口解释，但话到嘴边，我又说不出口。毕竟，我们其实是最像的人。我和鬼谷子都欣赏盖聂，却都更赞赏卫庄。只因我们都是冷漠的人。

我杀过很多人，不乏一些绝世天才，曾经也杀过神。谁得道以前，还不是个天才了？可惜，大多有勇无谋，没我聪明。我以前耍嘴皮子是一把好手，可现在，我是天道之下第一仙，不需要，也不想再玩弄人心了。

“我倒是期望，你不会有青丝华发的那一天。”

“白发？听起来，也不错。”

其实，我虽然看起来最是信奉天道，有时候也会没由来的突然生出离经叛道的想法。就像我明知故事的结局，却仍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去改变一些很浅很浅的东西。可能是规矩太久太久了，有时便受不了了吧。

我曾经问过鬼谷子这个问题，他说是因为我来到了人间，真正接触到了很多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于是有了一点点的人性。但这些东西显然还不足以撼动我的道心。不然，我就不会放任一切本可以避免的悲剧产生，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