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只看往后

“化妆品是给你准备的。”他顿了顿，温润的嗓音让人觉得莫名地安心，“那些东西都是你的。”

他似乎总是很懂她，却也没有刻意去解释什么，他也不需要向她解释些什么。

　　“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是那种带着点性感的烟嗓。

　　闻栩把粥放在方形餐桌上，拉开了身边的椅子，招呼她吃些东西。钟陌吃东西很缓慢，桌子下的一双腿微微颤抖着。

　　少年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他起身不知做了什么，拿了衣物，便进了浴室。

　　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钟陌却感觉身上暖和了些。腿上的疼痛有所缓解，米粥能暖胃，身体瞬间有了些热气。

　　她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了隐藏在角落的空调。没有声音，所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房间内。

　　钟陌在床头柜上找到个小盒子，里面放着部黑色的手机，充电器和耳机配备齐全。

　　她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耳朵里塞着耳麦，耳机线在锁骨上蜿蜒交错着，手机被压在手臂下。

　　柔顺的黑发随意散落在被褥上，湿漉漉的一片，屋子里充溢着暖气，驱散了身体的凉意。

　　窗外的风雨停了，路面上是被风吹落的花瓣，在水洼里打着水漂，像小船在水流里漂泊着，始终没有归宿。

　　她有偏头痛，却还是不喜欢自己吹头发。

　　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钟陌很敏感，稍微一点噪音都睡不着，她睁开了假寐的眼。

　　少年站在床前，身姿修长挺拔，目光俯视她的面容，再看不出从前的懦弱。他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流浪狗了，钟陌突然有些黯然。

　　清清凉凉的乳白色膏体在她的伤疤上涂抹着，柔软温润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少年的力道很轻柔，像画家对待一副珍贵的画作。

　　他的动作像是在做一件极其郑重的事情。

　　他把柜子上的吹风机拿在手中，插好电源，抚摸着钟陌柔顺的长发，手指来回穿梭在发丝间，她头皮一阵发麻，慢慢地习惯了这种柔和的触碰。

　　闻栩以前也经常帮她吹头发，她也习惯了他的伺候。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还偶尔会不习惯。

　　“等会儿我去市中心一趟，你有什么需要的，我顺便买回来。”外面下了雨，不方便外出，他不打算带着她一起出去。

　　吹风机的噪音有些大，钟陌没听清，他又重复了遍。

　　钟陌并没有表现出想出去的欲望，她困得慌，只想睡个安稳觉。

　　“好，我等会儿列个清单。”她说话没有精神，少年按揉太阳穴的动作不轻不重，刚刚合适。

　　他摸到干燥的头发，停下动作，熟稔的帮她理好凌乱的头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红色的发带，在她脑后扎了个标致的蝴蝶结。

　　钟陌僵着身子，一只耳机掉落在脖颈里，耳机线垂在她的黑裙上。

　　虽然这所公寓附近也有几家超市，但商品街离得远。照钟陌懒散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买东西的。

　　她歪着头，舒服地闭着眼，唇瓣放松地扬起。

　　闻栩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手指忍不住拂过她脸上那道结痂的伤口，眼里暗光浮动，无奈地叹了口气，盖上被子后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她这三年过得太艰难，都怪他那么地无能，以后就让他好好保护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