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着危险

正当潘世起身，准备回屋歇息时，就见苏锦背着精神抖擞的苏阳从屋内缓步走出。潘世有些奇怪，平常这个时辰苏阳就该十分困顿与苏锦就寝的。

潘世~苏五哥，你怎的……

苏锦脚步一顿，随即转身，走到潘世面前停下。他的语气依旧那样淡，但多了一分恳请。

苏锦幺儿想去集市耍耍。一起吧。

潘世立刻点了头，应了声儿。

苏锦背着苏阳与潘世并肩而行。一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看上去甚是欢乐。灯火映着三人的脸，他们的脸上正漾着幸福的笑。

苏阳糖糖！哥哥，糖糖！

苏阳看到了一只蓝衣白面、极其可爱的小糖人儿便心生欢喜。苏锦无奈地笑着，向糖贩付了钱。

苏阳高兴地拿过糖人儿，还没等他咬上一口，一声巨大的枪响响彻云霄。吓得小苏阳手一松，糖人"啪哒"掉在地上。附近的人们吓破了胆，原本的叫卖声瞬间被替换成了恐惧的尖叫声；人们惊恐地丟掉手中、身上一切的负重物抱头鼠窜。

苏阳泪眼汪汪，呆滞的目光紧贴着苏锦的后脑勺，迟钝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潘世也慌了神，紧紧地抓着比他高大的苏锦结实有力的手臂--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样。

见多识广、饱经风霜的苏锦此刻也难以镇定自若，他领着两小只往离得大老远的村门口那儿冲。

"轰--！"

又是一声枪响。

苏锦背着苏阳，有些吃力地奔跑着。潘世扯着苏锦的衣袖，拼命地跟上。

可惜，天公不作美，一场暴雨夹着可怖的闪电和猛烈的狂风袭来。路上人流涌动，风吹灯灭，一群人处在漆黑之中，未知的恐惧使他们乱了阵脚。

人们你推我搡，你撞我挤。小孩儿跌倒，大人寻找，一个美满的家却被踩在了慌乱的脚下了无声息。

潘世~苏五哥！

潘世与苏兄弟因了那奔涌的人群失散。他踮起脚尖望也望不着，反被冲倒在地。他刚要爬起，又被一双双急忙的脚踢倒在湿滑的地上。

又是一阵枪响伴着马蹄的隆隆声和兵士的嘶吼声传来。

铁蹄近在咫尺，潘世感觉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他认命般闭上眼。然而腾空和腰上的一只大手的触感又令他心安些许，但没一会儿腹下又有一个温热的、毛绒的东西，紧接着，他又感受到了马车的颠簸。

潘世试探性地张开半只眼，眼前的景象正在飞速地倒退。他轻舒一口气，暂时放下心来。又观察了几下腹下的东西，大概地猜测这是一匹马。联系刚才飞速变换的景象，他便确定自己是在马背上。

"别动。"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吓了潘世一跳，但他还是照做了。

潘世~谢谢。

潘世明显能够感受到覆在腰上的手一僵。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态度好了一些。

"嗯。不谢。"

又是一声巨响，对于潘世来说，那就在耳畔。刚刚放下一小会儿的心便又悬了起来。

潘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潘世~你……是军·阀？

"是。"

潘世没有想到这人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毫无保留″。

于是，潘世满带着好奇心向上望去。他本以为会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男人，因为那声音十分沙哑。

这人一身整齐的绿色军装。帽子包裹着墨发，只余几缕细小的碎发落在前额。俊脸棱角分明，具有侵略性。五官挺立，尤其是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睛，深邃犀利，还带着一股高位者的狠历，却又有着贵族的傲气和矜气，逼得人抬不起头来。

这样一张帅气的脸属实令人心生喜欢，挪不开眼。但那身军装，和那双眼，又令人望而止步。

这人一只手扶住趴在马背上的潘世，令一只手正握着缰绳。叫人奇怪的是，这两只手都戴着一看就很昂贵的黑色手套。

苏锦潘弟！潘弟！

潘世~我在……唔！

潘世听得苏锦的声音刚要答复，那人便捂住了他的嘴，力大的似要捏碎他的两颊。

潘世本想挣开这难受的钳制，那道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冷的语气之中掺杂着威胁和不满。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潘世立刻放弃了反抗，疯狂地点了点头--虽然很困难。

那人好像满意了点，便松开了潘世，还没等潘世放下心来，那人便使力将潘世的小腿肚给踹了一脚。

潘世痛呼出声，那人便将潘世摔在地上。潘世反应不及，滚了满身的泥垢，溅了满身的污水。

"驾！"

那人看也不看潘世一眼，便一骑绝尘，又甩了潘世一脸的水。

苏锦潘弟？

苏锦一手牵着苏阳，一手拉起浑身快散架的潘世。

苏锦你……

潘世~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