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踏上征程(微修)

破败的竹屋前，一位老媪一只手里捏着竹条编制而成的扇子，另一只手里拿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她坐在屋前大榕树下的矮凳上。她的脚边还放着一个木盆，里面盛着水和脏衣服。

"世儿，看，阿妈给你裁的新衣。"

这位花甲之年的老媪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她脸上的褶皱堆积起来，咧着的嘴里牙齿缺了许多。她穿着灰色短打，也许是长时间的洗刷，颜色已经发白；黑色长裤束着脚。

潘世~阿妈，我不想修学了。

十七岁的少年面容清隽秀丽，明眸皓齿。他用蓝色布条束着长发，挽成马尾状。一身白色衬衣，黑色长裤对于他来说似乎过长了，卷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里握一卷书。

"胡说！世儿，你念了书，才有出路！"

老媪脸上满是愠色，显然是对少年的话感到不满和不赞同。

"再说了，我供你上学费了多大劲儿啊，东拼西凑才凑齐你的学费！怎能像你王大爷儿子那样说不学就不学了呢！"

潘世~读书又没有出路。阿妈，我决定了。要像阿爹一样经商！

"不准提你阿爹！"

老媪气极，起身，执着扇子，追着少年打。少年抛了书卷，抱着头，直奔着屋后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只听扑通一声，潘世便跳进了溪里。老媪身子不好，不能受寒。只得愤愤地将手里的竹扇砸向潘世。潘世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扇子。老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潘世~阿妈，你听我说嘛。阿爹每年寄的钱顶顶多，要是我也去雁南经商，咱家钱岂不就更多啦？

老媪一听，便蹙起眉，怒喝道:"世儿，你别犯糊涂了！你阿爹几年没回过家了。你难道要留阿妈一个人吗？"

藩世闻言，虽然也觉着让阿妈一个人孤寡地住在家里很不好，但是，他听先生述说的历史中，哪一个大英雄不是舍弃家人背井离乡的？于是藩世狠下心来。可是明面上还得装作十分不忍心的、决意留下来了的模样。

潘世~阿妈，我知错了。

"嗯，那就好。你先快出来，水里凉。等下受了风寒就不好啦。"

老媪放下心来。

潘世从水里爬出，凉风习习，使他打了几个哆嗦。他赶忙拿过阿妈给他裁的新衣服换上，然后以修学为由进了屋里。

在阿妈心里认认真真修学的潘世却在收拾盘缠，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今夜便踏上征程，只身一人前往雁南城。

夜里。

月亮皎洁光辉倾泄人间。潘世披着月光，轻手轻脚地翻窗离开了。他昨日便用"重金"--两枚铜板--买下了王大爷的儿子手里的简易地图。尽管是在黑夜，可以他那清亮的眼睛和明亮的月光自是不会走错路的。况且，他还从家里偷偷摸摸的带了三个火折子呢。

潘世来到村子的尽头，这里有一片"汪洋大海"，至少对于从来没有离过村里的人来说，这河又宽又深，水还很急。村里头的大人都不许自家的孩儿靠近这条河。

可对于潘世来说，这条河简直小菜一碟。从小他便被邻里村亲安了顶性子顽劣的帽子，他十岁的时候便淌过这条河，三个时辰没有回来。那时，他的阿妈还以为他已经溺死了哩。

想到这儿，潘世便更加不惧了，他认为自然十岁的时候都可以淌过去，更何况十七岁的自己呢！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将包袱吊在脖子上，缓步来到河中央。正当他渐渐懈怠时，忽然暗流涌动，他脚下一滑，便失足淹没在水里。

潘世胡乱扑腾着，呛的水却越来越多，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半分。他心下惊慌，可是又不敢喊救命，怕惊扰了村子的人，阿妈一定会把他抓回去的。

潘世努力地往岸边游去。他想着大口地呼吸，却呛到了更多的水。索性憋着气，卯足了劲儿，一鼓作气的冲上岸。

潘世~哈……哈……

终于抵过暗流游到对岸的藩世趴在泥泞的草地上喘着粗气。他连忙将挂在脖子上的盘缠数了一下，结果发现少了许多铜板、两个火折子和那张地图。他更加慌乱了。又细细盘点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藩世泄气般将包袱丢在一旁，叹了口气，呈"大"字形瘫软在草地上。滚了满身的泥污也不甚在意。因为他还在懊悔着自己的轻敌。

再次叹了口气，潘世爬起身，背上包袱，只能继续赶路，不过这一次的行动只能像无头苍蝇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