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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都许我住进主殿来了，怎么我的位份才是个贵人？”不同于翊坤宫内高晞月得封贵妃的喜悦，金玉妍得知自己的封号、位份和预期差了这么多，直气得她将殿内的东西砸了大半。1

“主儿别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贞淑见她举起条案上的白玉观音像就要往地上砸，赶忙上前抱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摔。“主儿，这个观音可是皇后娘娘赏的，您若是摔了，可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金玉妍举着观音直喘粗气，却怎么也摔不下去了。她还想去依附皇后，若是真把这白玉观音像摔了，皇后日后问起，或是被旁人知道了，她还怎么依附皇后？

贞淑见她冷静下来，小心翼翼接过了观音像，放得远远的，生怕金玉妍脾气上来，她一个没看住，真就摔了。这旁的物件摔砸多少件都没事，这上面三位主子赏的，是半点磕碰都不能有的。

“主儿，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原是要给您争取个嫔位的，不然也不会让您住到这承乾宫的主殿来，只是……”丽心上前两步，开口道。

金玉妍皱眉看向丽心，“只是什么？”

“只是太后不喜乌拉那拉氏，有意压低她的位份，这才牵连了主儿您。”丽心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金玉妍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了。

乌拉那拉氏是潜邸第一位侧福晋，又生有大公主，更是出身后族，也不过是封了个嫔位。金玉妍这个没有生养、资历又浅的，自然要再退一位了。

想明白后，金玉妍的怒火没消，反而更加高涨起来。

“一家子都是祸害！自己没福气当上嫡福晋、皇后，还要来连累我的位份！”金玉妍被贞淑扶着坐下，越想越气，见圆桌上摆着一套茶盏，抬手就要砸了。

“主儿！”丽心赶忙拦了，压低声音对金玉妍道：“主儿，咱们承乾宫那边可还住着一个海常在呢。您可别忘了，海常在一向和乌拉那拉氏交好，保不齐就把咱们这的事都告诉了那边去。这名位尊卑刚定下，若是传出您不满上意的话来，咱们可捞不着好。”

丽心在琅嬅身边的时候，被着意调教过说话的分寸，这会儿说话虽然还有些直愣，到底会看些眉眼高低了。

金玉妍被她提醒，往西偏殿看了一眼，冷哼一声，“这个小蹄子，若是敢做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我可不会客气！可恨我没成个正经的主位，连管束她的资格都没有。贞淑，你让人紧紧盯着她，一定不能让她找机会给咱们捅娄子。”

“是。”贞淑应声，想到位份问题，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丽心，说出口的话就改成了玉氏的语言：“主儿，眼下若是想晋位，只剩下遇喜、生下贵子一条路了，您得想办法多引皇上过来。皇后娘娘已经搬去长春宫了，皇上，也该临幸各宫了。”2

这三个月皇后住在养心殿体顺堂，虽说嫔妃侍寝都是去燕喜堂，但皇上顾及皇后的脸面，竟是一次都没有召幸过旁人。

万一皇后趁这段时间遇喜了，届时又是贵子又是嫡子的，还有旁人的活路吗？

金玉妍点点头，同样用玉氏的语言回她：“我知道了，会想法子的。”

丽心在一旁，对金玉妍和贞淑刻意换了语言、一幅防备她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只垂着头，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金玉妍摔砸了一地的瓷片、玉器，丽心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碎片捡起，用自己的衣裙下摆兜着。

金玉妍、贞淑就默默看着她动作，等她将下摆都装满了，起身行礼退下，这才对视一眼。

“你觉得丽心可不可信？”

“奴婢观察了她两年，对主儿确实忠心耿耿。虽说有时候说话有些直，倒也不影响旁的。”

金玉妍沉吟半晌，“只是，她原先跟在皇后身边，我总是怕……”

“主儿，皇后早早在九心里面选定了叶心和惢心留在身边，其他几个都知道自己是要分出去的，倒也不见得会跟皇后一条心。”贞淑觉得丽心不像有那个心眼能做人的眼线，况且这几年皇后根本不接受主儿的亲近，也没见丽心和皇后那边的人有过接触，应当无碍。

“罢了，不甚要紧的事，交给她也行。只是咱们从玉氏带来的那些东西，还是由你亲自保管着，不能让旁人沾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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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樱要来给哀家请安？哼，哀家看她是忍不住着急了吧。”

位份定下来后第二日，莲心一早就来了慈宁宫，她没资格见太后，便只能求见福珈，请她帮着传达青樱要来请安谢恩的心意。

太后可是经历颇多才熬到今日的地位，听了福珈的话，立时就明白了青樱的打算。“她这是以为哀家阻了她的位份，跑到慈宁宫来求哀家高抬贵手呢。”2

“娴嫔娘娘自己想不明白，也只能来求太后指点了。”这后宫位份如何定的，太后可是半点没有插手，娴嫔连谁是敌人都看不清，可见有多糊涂。

“指点？哀家为何要指点她，皇后的手段，哀家都遭不住，哪有精力去管护她啊。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自己不长进，难道要一辈子都靠着旁人吗？”

太后凉凉开口，看着水烟管上飘出的袅袅青烟，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