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即便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但都知道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学习。所以即使为感情黯然伤神，还是知道高三的重要性，抓紧高中的最后时光认真地攻克每一个难题，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大家都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顾忆鲲拿着自己的成绩单高兴地找到苏念歆，看到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成绩，忍不住问她：“小念，你有没有想过要考什么大学？你这个成绩如果继续保持下去， 考一本应该没问题！”

“这个…我还没想过…你呢？你想考什么学校？”苏念歆不敢告诉他，她会和他考一样的学校，即使不能考到一个学校，也会和他在一个城市，偶尔可以去远远地看看他就知足了。

“我啊，我本来的打算是考北京的大学的，但是现在不一定了，要看对方考什么学校了！”顾忆鲲看着苏念歆的眼睛，满脸写着“快问我我要跟谁考到一个学校”，可是苏念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想别的事情了。

那个“对方”应该是尤美吧，尤美的目标不是北大吗？难道改了？他果然还是以尤美为目标的，现在不确定他们去哪里上大学，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难道连以后远远地看一眼都是奢望吗？好久没有的酸涩再次在心底源源不断地泛开来…

“小念？”

“小念？”

“啊？”顾忆鲲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路。

“跟我聊天也能走神啊！你还没告诉我你要上什么大学呢！”

“哦，这个我真没想好呢。”

“那你可要认真想想，想好了一定记得告诉我哦！”顾忆鲲心想，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和苏念歆上一样的学校，他的人生目标从来没有这么明确过，他已经开始想象着拉着苏念歆的手走在大学校园里的场景了，忍不住嘴角上扬。

“嗯，我知道了。”苏念歆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年，心里就像春天的草莓，又酸又甜。即使知道了自己去哪里上大学，他也不会跟着自己的脚步走，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说不说有什么意义呢。

期末考试完了一直补课到大年二十九才放假了，高三生涯中的最后一个新年，可惜学校只放十天假，同学们相约过年的时候好好出去玩儿几天，就当是高考之前最后的狂欢，可是苏念歆却拒绝了，她要在家照顾姥姥，姥姥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她心里越来越担心了，只要有时间就要陪在姥姥身边。

大年三十，辞旧迎新，外面的鞭炮声不断，家家都洋溢着过年的幸福。而今年只有苏念歆和姥姥两个人过年，即使过年该有的配置都有了，可是两个人的家里还是显得冷冷清清，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提起姥爷，只说一些高兴的事情。苏念歆和姥姥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看春晚，电视机里的欢声笑语怎么也融不进这个过年气氛不太浓的家里。

出锅的第一碗饺子，苏念歆放在了姥爷的遗照前，并在旁边放上了姥爷平日里最爱吃的水果点心。苏念歆点起三根香，对着姥爷的遗像拜了拜说：“姥爷，我和姥姥都很想您，您在那边一定好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姥姥的，这次期末考试我考得不错，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您放心吧！”

旁边的姥姥一声没吭，只是默默的在旁边抹眼泪。苏念歆看着默默流泪的姥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走过去抱着她，然后在姥姥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像哄孩子一样对她说：“姥姥，大过年的，我们应该高兴，你伤心了姥爷也会难过的，他肯定希望我们能开开心心地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苏念歆把脑袋轻轻地放在姥姥的肩膀上，眼眶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可是她硬是忍着没有掉下来，强忍着心里的难过不断地安慰着姥姥。

姥姥擦干净了眼泪，看着苏念歆红红的眼眶说：“小念，姥姥听你的，不会再难过了，如果有一天姥姥也不在了，你也要记得你今天对我说的话，我们都希望即使我们不在了你也能开开心心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不会的，姥姥，不要乱说！”苏念歆急急地打断姥姥的话，伸手捂住了姥姥的嘴。

姥姥握住苏念歆放在她嘴巴上的手，慈爱地看着她，这是她从像小猫一样大的时候就开始养大的孩子，太了解她了，看着什么也不说，其实心里很苦，总喜欢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其实内里脆弱的不堪一击。

“傻孩子，人都有一死，只是早晚的问题，我们都应该学会看开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的人生都要学会自己过，而且要过得幸福，这是姥姥的心愿。”

“嗯，姥姥，我会的。”苏念歆的眼眶再一次红了，这次她没有忍，而是任眼泪流下来。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总感觉不在姥姥跟前好好地哭一回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