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队伍没走几天,京城里突然有了一些对勇毅侯府不利的风声,说起二十年前薛定非被南平王带走,燕牧曾与南平王暗通书信之类的隐含谋逆之意的言论。
沈琅本就疑心重,一面派禁军替换燕家军送亲,让燕牧按兵不动,原地驻守,一面调查燕牧与逆党联系是否属实。
然而没过多久,送亲队伍与大月发生冲突时,沈琅立刻召见了谢危商议。
沈琅“送亲队伍出了山月关不久,就被大月的人拦住了,他们以怀疑车队里有大乾细作为由,公然搜查。”
沈琅“芷衣觉得受辱打了大月王子,没想到那蛮夷竟直接发怒,将送嫁的礼部官员一刀给捅了。”
谢危“大月此举,是在挑衅者辱我大乾。”
沈琅“朕又何尝不知?”
沈琅“只是这现下并非开战之机…”
谢危“圣上是怀疑燕侯?”
沈琅“朕也愿意相信燕侯。”
沈琅“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逆党未除,不可掉以轻心。”
沈琅“一子错,满盘输。”
谢危“可大月人他们或许从一开始便另有图谋。”
沈琅“哦?”
沈琅“说下去。”
谢危“燕侯一离开,坊间便兴起了传言,如今只是空穴来风,未有证据。”
谢危“而大月又在边关屡屡动作,或许早已起了南下之心,这是并不能笃定是否能取胜,一边试探大乾底线,一边离间君臣之心。”
谢危“若是此计一成,大月不日必会南下,兴兵而犯。”
得知大月有此可能,沈琅高坐在御座上,额头太阳穴的位置却有些突突地跳动,只觉一股气血往脑袋上冲,生生有被戏耍的滋味儿,猛得咳嗽了几声。
沈琅“狡诈如狐,狼子野心!”
谢危暗暗观察了他一眼,沈琅的身体又比上一次差上了一些。
沈琅“爱卿可有应对之法?”
谢危“请准许臣,以谈和之名,率领燕家军北上。”
谢危“一来震慑大月,二来探清大月兵力,三来亲身调查侯爷是否当真与逆党有关联。”
…
谢危自请以谈和之名带着燕家军北上,查探大月虚实,沈琅同意下来。
薛定非“你要走啊?”
薛定非“不是,那我怎么办?”
薛定非“这京里处处是陷阱,谢危,不行啊,你必须带我一块儿走。”
谢危“此行一切从简,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谢危“况且你慌什么,你现在顶着世子头衔,侯府赘婿,燕家自然能护你。”
薛定非“那我也是个假的呀…”
薛定非委屈地嘟囔了一句,他投靠了谢危,唯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谢危。
薛定非“我这些天连侯府都不敢回了,燕兰现在根本懒得管我,跟扫地出门有什么分别…”
谢危“她不会不管你。”
谢危“你当真以为,她如今才知道,你是假的?”
薛定非“?”
薛定非“什么意思?”
薛定非“你说她早就知道了?”
谢危“嗯。”
谢危敷衍地应了一声,薛定非却瞬间喜上眉梢。
既然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就不存在她把他当做儿时的薛定非,一言一行皆是出自真心。
那他们……
谢危不满地扫了眼一旁暗喜的薛定非,压下心中的不悦,冷声道:
谢危“你留在京城,照看好她,再暗中盯紧薛家。”
薛定非回过神,连连点头。
薛定非“哦,行。”
薛定非“你放心走吧,燕兰交给我照看。”
谢危听着不顺,正要发作,薛定非立刻给了他一个打住的手势,声情并茂道:
薛定非“她捧着一颗完整的心,你却若即若离,视而不见。”
薛定非“当那颗心伤痕累累,你迟来的爱,太狠了。”
薛定非“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
谢危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
谢危“滚。”
薛定非“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