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控、私心以及从属关系

在与卡特兰聊过之后，阿芙乐尔心情极差。

因为对方拒绝回答后来的一切问题，只摊着张冷冰冰的脸和任打任骂的木已成舟。

完完全全抛开了她的意志，独自行动。

阿芙乐尔提起裙子怒气冲冲地丢下了卡特兰，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希望还有补救的余地。】

规则之下，在魔法的学习途径与教导被垄断的冬之土地，只有嫡系的男性可以接触这项不可思议的能力。

公主的亲卫队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精心筛选……表面上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贵族，其实在心底里都对自己的境地充斥着不满，他们小心翼翼避开国王的疑心和大臣们的猜忌。

毕竟，与正规的宫廷魔法骑士团相比，他们就是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花瓶。

【毫无威胁力。】

阿芙乐尔再清楚不过，因为她曾亲眼见证魔法的威力。

她的哥哥，现在边境统领军队的亚格斯，离开极北宫之前得意洋洋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对方嘲弄般地唤出了火球，将她手中的魔法基础纲要烧得一干二净……完全不顾当时还在拿着书本的她。

对于后来连做了好几天恐惧噩梦的她来说，回想起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不得不说，即便是想要推翻耻辱，他们这些普通人在正面情况下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等下找到其他人，千万千万不能迁怒……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接触到过规矩森严的魔法骑士团。】

【唉，无知者无罪。】

作为领导者，阿芙乐尔需要避免自己发脾气产生情绪不稳定的牵连。

“公主殿下，请问您要去哪里？”身后传来略带严肃的声音，“请不要在走廊上奔跑，这不符合淑女的礼仪……也会引起不必要的注视。”

阿芙乐尔停了下来。

“抱歉，玛尼莎夫人，我赶时间。”她有点不耐烦，“但我想现在我们应该算是合作关系?”

仰着高傲头颅的女性并没有因此动摇，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正因如此，才更要注意您不去犯错。”

“卡特兰大人与我们有着密切联盟关系，这毋庸置疑……以此为前提，殿下，我仍有责任为您的宫廷礼仪提出谏言。”

阿芙乐尔打量了一眼对方不留一丝褶皱的绸缎裙子以及传统意义上的女士着装点缀……沉重的束衣，多余的头饰，累赘的披巾，以及尖头闪亮的高跟鞋。

【愚蠢。】

她在心里这样冷嘲。

“人都是会犯错的，但如您所说，我们所做的事更应该谨慎。”阿芙乐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些，“女仆长，您不觉得珠宝、束衣，高跟鞋对于成功来说都是妨碍因素吗?”

阿芙乐尔语气沉重且悲伤：“它们会让你的骨骼变形，不再强壮有力，让你的心灵沉沦，不再追寻真理。如果说生存是唯一的理由，这些无疑是多余的阻碍！”

所以为什么还站这里在意无聊的细枝末节?

我现在赶时间去见其他人。

让你的贵族礼仪去见鬼。

“天啊，您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束衣会让腰身纤细，高跟鞋会让身姿高挑，而闪亮的珠宝是高贵的象征，女士的魅力正在于此。”玛尼莎惊讶极了，“魅力就是赢得尊重与敬爱的前提，难道说您要舍弃尊严?”

“这样的你，还能获得他人的喜爱吗？”玛尼莎夫人以一个前瞻者聪明人的角度看待这个小姑娘，流出一点点微妙的态度，“比如那位能力不俗的亲卫队长大人。”

阿芙乐尔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气得发抖，不断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但她忍了又忍，还是想看看这个迂腐的老女人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当然，公主殿下的身份无疑是高贵的，您想做什么都可以……是的，您有这个权利。无论多么离谱夸张的要求，总有人奉为圭枭。”这个女人开始阴阳怪气。

“看样子你对我有很大不满呢！你是认定卡特兰会选择你?”阿芙乐尔头一次恶言相向，“但从您的观点，女士，你似乎并没有引以为傲的女性魅力。”

“这同精心饲养的宠物一样，高兴了逗弄两下，不高兴了一脚踢开……难道不是连身为人的尊严都失去了吗?”

压抑在阿芙乐尔心底深处的不甘在同为女性的蔑视下愤怒地爆发了。

但女仆长只是轻描淡写地上下扫了扫，颧骨上浮现了古怪的微笑。

她轻飘飘地开口：“可是公主殿下您现在就把这些东西加在身上呢。”

“那只叫做可露比的猫，不正是凭借漂亮的毛发，乖巧的性格，独特的异瞳赢得了您的喜爱吗?”女人带着一种奉行真理的语气接着讲述。

“因为女仆长的身份，所以卡特兰大人接受了提议，这是本身价值的交换。而您，如果之前不清楚的话，现在也应该明白了。”

“天真可爱的少女，金色太阳的头发，温柔的目光，这样珍珠宝石般的美貌才是您的武器。”

“拥有了卡特兰大人的喜爱，一切皆能实现。”

“所以，公主殿下。”玛尼莎夫人露出了一个在阿芙乐尔看起来甚为恐怖的神情，“请乖一点，按照我的要求做个淑女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