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声无息中占领

那天晚上的谈话最终还是稀里糊涂过去了。

因为某个人实在难以承受被甜桃气息包裹充盈，进而迅速诞生的羞怯。

【好险啊。】

他落荒而逃。

卡特兰早上巡逻的时候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夜未眠的少年穿着冷硬的铠甲背靠在花园廊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看向阿芙乐尔的寝宫门口，缓缓呼出的雾气模糊了神色疲惫的面容。

叮铃一声响，精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紫罗兰色的华丽长裙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徐徐绽放，在晨光与露水的曦光迎接中，少女以优雅的仪态面向他。

外表高贵端庄的阿芙乐尔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卡特兰，在身后侍女们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开心与亲昵的笑容。

那笑容中还带了点轻微的抱怨。

“都怪你昨天闹别扭，都没时间看书了。”少女偷偷加快速度，与身后的女仆们隔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横了他一眼。

【可爱】这是第一想法。

紧接着【我是怕你对别人……】，他是说不出口的。

【这份态度大半依赖于从小长大的情谊，所以……其实是我过于贪心。】

最后的想法突然出现，卡特兰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糟糕的心态，少年板着一张脸没说话。

气氛陡然有些僵硬。

但阿芙乐尔早习惯了这人晨时的冷淡，凶巴巴的……她归结于起床气，更不用说昨天几乎没睡。

这是她拉着卡特兰通宵图书馆的经验之谈。

因此阿芙乐尔继续道：“幸亏今天蕾拉送花早，把她调来服侍。不然这么重的黑眼圈，除了粗心的她，一定会被人怀疑。”

“以前你晚上看书，我放风的时候也没被人发现过。”卡特兰冷淡地说，“反正昨天相亲了嘛……女仆们的天马行空会给你找足理由的。”

阿芙乐尔鼓起了脸颊，瞪着眼睛看着他。

“还提这件事，你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

“……我特意换的衣服！”

卡特兰默默地看着她。

金发的公主脸上的神色俏皮起来，发亮的瞳孔带着某种憧憬：“我给你看过的呀，魔法书上讲紫色是女巫的标志，是魔法的魅力。”

“这还不算我的回答吗?”

【这算什么回答。】

卡特兰扯出了一个微笑，经过无数次心里建设伪装过的温和的笑。

“那可以重新考虑下我的建议吗?殿下。”

“什么?”阿芙乐尔有些迷茫。

“刺杀外交长，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也可以退而取其身边的人，然后嫁祸给青金王国。”

“你就在这儿说?”阿芙乐尔提高了声调，在意识到不妥之后回头去看女仆。

“今天早上，女仆长写密信同意了帮助我们。”卡特兰平静扔下了炸弹，“条件是带她的儿子一起去魔法学院。”

“这样的恶作剧并不好笑。”阿芙乐尔收起来柔软的接触，斜了一眼角落里打发小女仆的年长女人。

天真娇气的公主殿下重新变得高贵冷淡，她又郑重看了一眼卡特兰，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命令语调：“我说过，不要搞出大动静，不要引人瞩目地离开，不起眼的人物才是最合适的方式。”

“就凭那个马虎的小女仆吗?”

“每一步都不能出错，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三确认……你的行动太草率了。”阿芙乐尔脸色严肃，“女仆长作为知情人来说不确定因素太大了，我们不知道真假……”

“没关系，我已经把他的儿子调到亲卫队了。”

“你这是在擅自行动！”

“可我不想等了。”

“卡特兰，你冷静些……等等。”阿芙乐尔充满关怀与温柔的，蜜糖般对待同伴的目光锐利起来，“有什么事发生了吗?你不会这样给我开玩笑。”

【……】

“这的确不是恶作剧。”银发少年浑身气势凛然，眼光如刀带着杀气，“我经过深思熟虑。”

【绝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以后再后悔。】

深思熟虑几个字，仿佛咬着牙念出。

那气息只泄露了一瞬就重新藏了起来。

阿芙乐尔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亲卫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