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白巫师的疑心

邓布利多最终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利用自己在威森加摩的职位得到了在开庭前探访莫芬冈特的机会。

此时正是快下班的时候，松懈的傲罗等着换班的同事，带邓布利多来到了莫芬冈特的囚房就信任满满地离开了。

莫芬冈特蜷缩在囚房的角落里，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立刻惊醒，下意识地护住头部，但是预想的责骂没有发生，他睁开眼看见了一个威严的巫师站在自己面前。

“莫芬冈特，我可以帮助你减刑，前提是你必须说出真话。”

他听见那个强大的巫师用一种信服人心的语气宣布。

莫芬喜出望外又有些将信将疑，但他混乱的脑子无暇分辨，只有抓住救命稻草的急迫。

于是他倒豆子似的把汤姆放进他脑海的记忆给说了出来，恨不得有两张嘴才好自证清白。

“那天晚上，我在史密斯那里喝了点酒，我一个人在路上，好好地走着，谁也没惹，结果该死的汤姆里德尔驾着马车直接将我撞倒，连停也不停就他妈的逃跑了！”

他举起被碾压变形的手指给邓布利多看。

“你瞧瞧，我的手完全烂了！肮脏的麻瓜！他是故意的！他一定等这天很久了。趁我喝醉，趁着天黑什么人也没有！”

他气得爬了起来，发麻的腿部又拖着他跌了回去，莫芬喘了几口粗气，继续道：

“我可忍不下这口气，而且这也是里德尔活该！”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揪住了邓布利多的领子：

“您可能不知道，那小子拐跑了我的妹妹！还把我们的传家宝给带走了！那可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啊！”

“哦？”邓布利多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莫芬神秘兮兮地看了眼牢门，见傲罗不在那里，便压低声音说道：

“那可是一条价值连城的挂坠，即使我们家饿得不得不吃老鼠，都没敢卖掉它！”

他比划了下挂坠的长度，兴奋得眼睛发光。

“其实还不止挂坠，我们冈特家自己还有个传家宝，就在……”

他举起右手，突然发现手指上空空如也，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戒指！我的戒指呢！”

他手忙脚乱地搜遍全身的口袋和衣褶，都没看见那枚戒指，又趴在地上摸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找到那枚戒指。

“梅林！我的戒指呢！”

眼看莫芬就要失去仅有的理智，邓布利多喝止了他。

“听着，莫芬。”

他的声音威严不可辩驳，六神无主的莫芬停下了疯狂的搜索，抬头希冀地看着他。

“听着，莫芬，你一定把戒指落在了里德尔的家里。告诉我，在里德尔家里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帮你找到。”

莫芬找回了主心骨，终于冷静些许，按邓布利多指导的那样回忆起了后续。

“里德尔这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远远地跟着他，这个混蛋，等我到了他家的时候，他们居然好意思吃晚饭，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我拿着魔杖指着他们，他们看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哈哈哈哈！”

莫芬兴奋地喘了口气，仿佛这件事让他引以为豪。

“汤姆里德尔立刻求饶，之前撞我的勇气到哪去了，但他就是不肯道歉，居然说晚上看不清路才撞到的。他他妈的就是故意的！那个无赖！混蛋！”

“我本来准备原谅他，可他就是不道歉，他的老爹还要来赶走我，说要拿猎枪。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他们要杀了我！我除了杀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于是我立刻杀死了里德尔，接着是他老爹，然后是他吵得人头疼的老妈子。”

“莫芬安全了！”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好一会儿才注意到邓布利多，于是赶紧凑过来露出巴结的笑容。

“老头儿，怎么样！我说的话都千真万确，我是无辜的，这是正当防卫！”

他顿了下，割肉似的说道：

“这样吧，你去里德尔家里找找那枚戒指，是黑色的，我给你了！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给你，我以冈特家的继承人身份给你。”

说罢，他再次眼巴巴地看着邓布利多。

后者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过于特殊，特殊到让邓布利多觉得这事不可能毫无霍格沃茨那个汤姆里德尔的参与。

据他所知，汤姆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承人的身份已经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内部共识，他这样一个自命不凡的傲慢小子绝对不可能不去追溯家族历史，那么，汤姆究竟知道不知道莫芬冈特的存在呢？如果知道，那么是不是他杀害了自己的亲身父母，好将血统的污点彻底抹去？

邓布利多沉疑不定。

操纵记忆的魔法太过高深，就连他自己都是经过多年的练习才有所心得，即使汤姆是个百年不见的天才，这样的天赋也太过不现实。

但是邓布利多是谨慎的，他不愿放过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冈特先生，”他笑道，犀利的眼睛盯着莫芬的，后者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我很高兴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在威森加摩，我们通常使用吐真剂作为最后的确认方式，如果您的记忆没有问题，那么您应该是无罪的。”

莫芬露出一个恍惚的微笑，他的大脑毫不设防，任由邓布利多翻检。

邓布利多从莫芬被抓捕的时间向前追溯，看到了里德尔家发生的凶杀案，一切都如莫芬表述的那样，毫无出入。

这不该是这样的，一切都太过完美。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毛，决心继续向前翻阅。

莫芬的生活千篇一律，他喝酒、抓野生小动物吃、骚扰路人尤其里德尔。在略过几个月相似而模糊的记忆后，邓布利多终于发现了这个小镇唯一的新鲜事，这甚至都不能称作新鲜事，只是这个小镇太过闭塞，连一点陌生都可以引起讨论。

在大概两个月前，一个陌生的绅士造访了莫芬常去的酒馆。

邓布利多的视角跟随莫芬的闯入看见了酒馆的吧台，一个他也没见过的绅士背对着他坐着，旁边还放着一杯没有喝的啤酒。一个女人纠缠着他。

听见莫芬造成的噪音，绅士转过了身。

他平平无奇，就在邓布利多准备掠过他的时候，情况有了转变。

受害者汤姆里德尔也出现在了酒馆门口，本来没啥特异之处的陌生人看见了他却一闪而过震惊的神色。邓布利多敏锐地发现来人一定认识汤姆里德尔，或者至少见过和他长得像的人。

就在邓布利多默默观察陌生人走向门口的纷争时，牢门被打开了。

“邓布利多先生，您的探视时间到了。”

邓布利多快速退出了莫芬的大脑，对接班的傲罗笑着点点头便配合地走出了牢房。

傲罗好奇地看着这个著名的白巫师，奇怪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杀人的野巫师感兴趣，不过很快莫芬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扒在被关上的牢门上，从窗口的缝隙里大喊：“老头儿，你可要救救我，我们说好的！”

傲罗不耐烦地使了个咒，莫芬被摔回了地铺，痛得破口大骂起来，随即，他的骂声被静音咒消除了。